道秦堪埋伏了多少後手在等著他,於是不自覺地亂了陣腳。
“我……我……”曹元肥肥的臉龐愈發蒼白。額頭的汗珠滾滾而下。結巴半天終於強撐出一副正義表情道:“我是怕你胡亂誣陷忠臣,所以事先提醒你一下,鬧市遇刺一事與我毫無干係,莫冤枉我了。”
這番解釋虛弱得連文官們都紛紛嗤之以鼻。實在太牽強了。
秦堪笑道:“難怪曹大人久經風雨卻巍然不倒。小心謹慎之處令人佩服……”
不管解釋多麼蒼白。說了幾句話後曹元臉上卻恢復了幾許血色,情緒安定了許多,肥胖的身軀也強撐著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秦堪既然沒當殿指認他。看來所謂抓到刺客云云恐怕只是這姓秦的故布迷陣,裝神弄鬼,可恨自己沉不住氣,卻不打自招……想到這裡,曹元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朱厚照坐在龍椅上不滿地哼哼:“你們聊夠了沒?聊夠了趕緊說說,那兩名刺客怎生招供的?朕想知道是誰那麼膽大包天,敢買兇刺我肱股重臣。”
秦堪收起笑臉,正色道:“陛下,刺客所招之人,正是兵部左侍郎曹元。”
轟!
彷彿一滴水掉落沸騰的油鍋裡,殿內頓時炸了鍋。
曹元原本稍稍放鬆的心情,卻被秦堪這一句話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一身油歪歪的肥肉使勁抖了幾下,撲通一聲再次癱軟在地。
“你,你……秦堪,你在愚弄我嗎?”曹元氣急敗壞指著他。
秦堪無辜地睜著眼睛:“沒有啊,兩名刺客的供狀上就是這麼說的……”
“可你剛才,剛才不是說沒我嗎?”曹元嚇得腦子有點短路了。
秦堪嘆道:“曹大人,你要搞清楚,剛才我只是沒來得及提起你,並沒有說不是你。”
“可,可你剛才明明……”
秦堪露出同情的表情:“剛才我只是想讓你在所剩不多的餘生裡儘量多愉悅片刻,如此好心的我,雖稱不上勝造七級浮屠,至少也應該算是上善若水,厚德載物了……”
這番無辜的話說完,包括龍椅上的朱厚照在內,大家紛紛在心裡狠狠呸了一聲。
陰人見多了,陰到這副德行的真不多見,還好意思說自己“厚德載物”……
殿內很多人忽然對秦堪的出生地紹興山陰秦莊產生了極大的好奇,他們很想實地探究一下,看看老秦家的列祖列宗下葬時是不是選錯了風水,不然怎麼生出這麼一號缺德玩意兒……
“哈哈,哈哈!好!曹愛卿不愧是社稷砥柱之臣,敢買兇刺殺當朝國公,膽子大得越發沒邊兒啦……”朱厚照忽然大笑起來,可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反而一片殺氣騰騰,笑了兩聲後,朱厚照很快沉下臉,怒道:“殿前武士,剝去曹元的官袍,摘下官帽,打入詔獄,著廠衛嚴審!”
面無人色的曹元聲嘶力竭喊著冤枉,卻被殿外武士粗魯地拖了出去。
朱厚照站起身,鐵青著臉緩緩掃視群臣,冷笑道:“朕一直以為朝堂大臣雖對朕諸多牽制,卻也是一片君子忠直磊落胸懷,沒料到朕的朝堂原來充斥魑魅魍魎,形形色色面貌不一,當面是人,背後是鬼,所謂君子,所謂忠臣,教朕如何再相信自己的眼睛?”
群臣聞言,雖心中氣極難當,奈何今日因秦堪的三道奏疏確實拉下不少人,這些人平日裡道貌岸然,一派忠臣風範,委實給朱厚照添過不少堵,大夥兒想爭辯都沒有理由,只能面紅耳赤垂頭不語。
朱厚照輕輕拍了拍秦堪呈上來的奏疏,眼中煞氣畢露:“收受寧王賄賂,官商勾結貿易藩國。買兇行刺當朝國公,此三案著廠衛追緝徹查,朕不管這三樁案子牽扯多廣,多少所謂忠臣涉案其中,有一個拿一個!朝堂若再不整頓,朗朗乾坤何在?”
群臣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