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難道也是種罪惡?
為什麼越美麗的生命越容易受到傷害?
蘭蘭又道“我其實並不想傷害它。”
她嘆息著道“你雖然不想傷害它,但它已死在你手上。”
蘭蘭嘟起嘴,道:“但現在它還都和活著時同樣美我若沒有去 捉它,它現在也許已經死在陰溝裡,也許已被吃進了蜘蛛的肚子。”
她怔住,說不出話。
她不能不承認蘭蘭的話也有道理。
這蝴煤雖已死了,但它的美麗已被儲存,已被人欣賞。
它的生命已有了價值。
蝴蝶如此,人也一樣;
一個人是死是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生命是否已有價值?
“死有輕於鴻毛,也有重如泰山。”豈非也正是這意思?
蘭蘭道:“小姐,水已快涼了,你快去洗吧 晚上你不是還要出去嗎?”
她點點頭,輕輕地將蝴蝶又夾回書裡。
填詞的人雖已死了,但這些詞句卻已不朽,所以他的人也不朽
他雖己死了,但卻比很多活著的人還有價值。
他死又何妨?
水並沒有涼,但夜色己籠罩大地。
約會的時間已過了。
她並不著急,還是懶懶地躺在溫水裡。她知道約她的人 定會等。
何況,他等不等都沒有關係。
雖然他很年輕、很英俊尤其穿著那件大紅鬥蓬的時候,更加臨風玉樹,足以令很多少女心醉。雖然他對她體貼人做千依百顧將她當做仙子,不惜用盡一 切方法討好她。
可是她對他並不在乎。
她無論對任何人都不在乎。 o
有時她自己想想都覺得自己很可怕。
也許就因為她對他全不在乎,所以他才對她這樣死心塌地吧
她若真的愛☆上了他,嫁給了他,他也許就會變得不在乎了。
人、本就是這種如此奇怪的動物。對他們己得到的東西,總不知道多加珍借,等到失去了時,又往往要悔恨痛苦。
人,為什麼總喜歡折磨自己?
她現在很少去想這種事,也許因為她對人生已看得太透徹,所以她無論對什麼事都覺得很厭倦。
她還年輕,本不該對人身看得如此透徹,本不該如此厭倦。
包圍著她的那些人,很多人年紀都比她大,可是他們無論對什麼都覺得很有興趣一點點小事也會讓他們笑個不停。
有時候她簡直覺得他們太幼稚,太無聊。
望著清澈的水波她忽然想起那天坐在溪水旁的那個年輕人。
那眼睛裡充滿了憂鬱和痛苦的年輕人。
他還年輕‘可是他對人生卻似已比她更厭倦。
為什麼?
她輕輕嘆了口氣,喃喃道:“也許我應該讓他死的,因為我並不能給他快樂。。。”
蘭蘭垂首走進來遞來了一方乾淨的絲巾,陪笑道:小姐臉洗好了7花公子一定等得快要瘋了。”
她淡談道:“讓他等,讓他瘋。”
蘭蘭眨眨眼,道“小姐,你難道 點也不喜歡他?”
她搖搖頭。
蘭蘭道:“那麼小姐最近為什麼總是跟他 起出去玩呢?”
她凝視著水被,緩緩道“也許只因為沒有人來約我。”
花公子穿著大紅的斗篷站在樹下。
一彎新月桂上樹梢。
夜空己深了,她為什麼還不來?”
花公子的確己等得快要瘋了,恨不得立刻衝到她家裡去問她。
可是他不敢。
他不敢做任何一件可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