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孕婦耶。”他枕在我腿上,摸摸我的肚子皺眉。“才兩個多月就這樣?老實說你到底是懷孕還是發胖?”
“……”好想打他!
在這裡混了快一個月,我沒再刻意迴避他的碰觸,想說久了讓他自然而然察覺也好,沒想到他全然不疑有他。
也是啦,這經驗他也是頭一遭,哪會有概念懷孕幾個月的肚子該多大。
“你這雙小毛襪要多久才會打完?”他把玩毛線球,狀似問得很不經意。
“嗯,再半個月吧。”慢工出細活,給寶寶的當然要做到最好,把滿滿的母愛一針一線勾進去。
“喔。”語氣還是很不經意。“那打完你就有空了對不對?”
問這幹麼?
察覺話中有異,那副愈是不經意的態度,感覺起來就更刻意。“怎麼了?”
“撥一點點——”他拇指和食指擠出一咪咪距離。“一點點的時間就好,再幫我打一條圍巾。”
“……你在記恨啊?”故意用這種方式勾起我的愧疚?
“不是……那是你學會打毛線的第一項成品,對我來講意義不一樣,結果你丟得好乾脆,一點都不像我那麼珍惜……”
“我不曉得……”他從來沒表現出來,我不知道他是這樣在看待的,我人生中的第一項成品是為他而織,他由那感受在我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當他知道,我將圍巾毫不猶豫扔棄的時候,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在我心中被狠狠移除了?
“好啦,我賠你一條。”
“我不要買的喔。”很小心眼地強調。
“保證汪氏自創品牌,一針一線純手工。”
“嗯。”他滿意了,打了一個小呵欠,垂下眼皮。
等我收完最後一針,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看著枕在腿上的睡容,沙發上空間有限他也能睡得那麼熟,平穩的呼吸顯示正深眠中。
我指腹輕輕撥開他垂落的黑髮,眼下有淺淺的暗影,看來他平日睡眠真的不太好,都有黑眼圈了。看他這樣,怎麼還忍心再趕他回去?
我伸手輕輕搖醒他。“齊雋,去房裡睡。”
他睏倦地撐起眼皮,迷迷糊糊起身走了幾步,回身確認。“主臥室還是容房?”
我嘆氣“……隨便你。”
唉,碰上他,我真的是一點原則都沒有。
但是看他一手環住我,安穩地枕靠在我肩側,終於可以睡個好覺的樣子,又覺得這種一敗塗地的感覺也沒那麼糟。
“啊,對了,下個週末你不要過來,我們家的小公主生日,我要回家。”剛剛突然想到。
他掀掀眼皮。“讓我跟?”
“不好吧?我爸……嗯,可能會對你不太客氣。”
“我知道,早晚要面對的。”
他這樣說也對啦!如果我真的要跟他複合的話,也不可能一輩子避著爸爸。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要見我的家人,參與我的家宴。
“你確定要自己去找罵挨”
“要罵多久都讓他罵。”他的頭埋進我頸側低噥。“不要拆散我們就好。”
我側首看他,想安撫幾句,他湊上來啄吻我的唇,一下,又一下。“就算他想拆散,你也不可以受影響,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辦法讓他認同我,不讓你為難,好不好?”
我側過身與他相視,掌心平貼在他頰側,認真回應。“好。”
這是我以前最常做的動作,那是一種——表達憐惜的方式。
他靠過來,吻住我,模糊的音律揉進交纏的唇齒間,我不確定,他是不是說了——
我愛你?
結果,最後他還是沒能跟我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