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李初一他們錯愕目光,那老頭兒還在自顧自講著。
甚至別的食客嚷著上酒上肉,他也只是回了一句,‘想吃自己動手,錢丟那兒就是。’
“三個小夥兒啊,你們可不知道這事當時鬧的有多大陣仗!”,老頭子語氣多了些唏噓。
“全部亂套了,有婦人懷不上孩子,去上香,稱自己想要個三胞胎。結果是懷上了,不過卻不是她,其實若是個女子一胎懷三也說得過去,可偏偏是個漢子懷上了。”
“哎,還有的女子覺得丈夫對自己不好,就去上香咒他死,但把別人相公給咒死了。”
“人心是一條難以滿足的溝壑,每個人都有各種奇奇怪怪的願望,可若有一天,這些願望全部能被實現,卻安在不同的人身上。”
“那場景,真的是把一郡之地都弄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的。”
老頭子找了個木凳坐了下來,取了杆老煙槍在嘴裡抽著。
嘬巴了幾口,他才繼續道:“等到後來完全亂套了,大家才想,為什麼最開始那些人的願望都成功實現了,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
“聰明人其實挺多的,當即有人猜測,是不是這活佛腦子有些不靈光,當一個人祈願的時候,他能分得清誰許下的,人一多,他就分不清了?”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大家一合計,便立馬試了試,結果還真是這樣。單獨許願沒啥問題,人一多保準出事兒!”
“弄清楚是這樣,頓時大家夥兒激動了,可官府卻直接把那小廟控制了起來,甚至我們這小國的皇帝都是被驚動了,不允許任何人去祈願。”
“畢竟萬一有個長腦子的,直接許願自己當皇帝咋整?”
“可結果證明皇帝老兒想多了,這願望只能在我們郡的範圍內實現,出了郡就不管用了。”
“這樣一來,這小廟的作用對那些大人物是大打折扣,可即便如此,對我們這些本地人來說,那就是實實在在的活佛啊。”
老頭子在鞋底上抖了幾下菸灰,又繼續道:“可礙於這小廟的特殊性,當即被本郡的一些豪強把持了起來,誰去參拜祈願由他們說了算。”
“甚至還有些外地王公貴族過來,畢竟這願望只能在本郡實現,那他們單獨祈願,祈求自己長命千歲不是輕輕鬆鬆?”
“於是,關於這小廟爭奪戰開始了,許多人馬天天打生打死。”
“即使這般,還是有人偷偷摸摸去上香祈願,怎麼幹涉都沒用。可祈願的人一多,這郡裡便更亂了。”
“就這樣過了個幾年,直到又一個聰明人腦瓜子一轉,說要不單獨再建些廟試試?而且新建的每一座廟宇只能祈一種願望。”
“如求子廟只能求子,保平安的就只能保平安,主打就是個分工明確。”
“結果哪兒成想,這法子還真行,於是啊,各種奇奇怪怪的廟宇都是建了起來。”
說到此處,老頭子站了起來,把煙槍別在腰上,佝僂著背,“哎,沒想到過去幾十年了,當年那一幕幕,仍是覺得近在眼前啊。”
“只是當年那些新廟建起來後,許願就不是那般百試百靈了,而是十人中僅有一人得嘗如願。”
“不過這機率已是夠高了,所以如今各種廟宇仍是香火不絕,人氣極旺。”
“反倒是東山上那座小廟,再去那裡許願就不頂用了,後被人修繕一番後,去的人就是愈發少了。”
老頭子說罷準備離去,又突然回頭提了一句,“我們這一郡之地啊,一年四季都能種糧食,原因便是當年出了個人才,希望地裡天天都能長莊稼,然後去許了願。”
看著老頭兒離去,李初一他們依舊是滿臉感嘆,原來一切不合理之處都是有原因的。
亦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