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緊緊聚攏在一起，是讓人感到不安的深深的川字紋。
他始終沉默著，錢行進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看到男人從茶几下面摸出一盒香菸來，開啟煙盒，拎出一根菸叼在嘴裡。
“啪”，打火機清脆的聲音。
震盪著室內不安而安靜的空氣，產生了小小的漣漪。
香菸點燃了。
猩紅的菸頭鑽出嫋嫋菸絲，青白色的菸圈圍繞著，像無數剪不清的銀線。
薄季琛一口一口抽著煙，煙霧之下看不清他的眼，錢行進想了想還是開口：
“老大，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行進。”
男人突然低聲叫了他的名字，將菸頭狠狠地摁在菸灰缸裡，他坐在那兒，像是佇立在海浪中央的石，沉默、岑涼。
錢行進盯著他指尖下被摁滅的菸頭，近乎被碾碎，心頭突然哆嗦了一下，“什麼？”
……
“別動慕暖安的歪心思。”
他盯著他的眼，闃黑的瞳孔似一潭深井，一字一句，語氣平靜，眉間卻是愈發緊皺——
“誰都可以，慕暖安不行。”
錢行進眸間閃過一抹慌亂，急急辯解，“老大我——”
“你出去吧。”
男人壓了下眉心，淡淡揮手示意他出去。
錢行進沒轍，看得出來他現在不想聽他解釋，抿著嘴離開了。
鵝黃的燈光忽閃忽暗，薄季琛略顯疲憊的靠坐在沙發上，想起甲板上的一幕，心頭一陣窒悶。
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
看著一個人盈盈帶著笑，眼底有光，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喜歡。
只是為什麼會是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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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薄季琛才拖著倦怠的身子回了老宅。
他剛從一個推不了的飯局上回來，倒了杯水幾口喝光便上了二樓。
扯了下領帶，他進了臥室。
房間裡漆黑一片，安靜的很，薄季琛伸手開了燈。
連燈光都是安靜的，細膩柔和。
但——
偌大個臥室卻不見慕暖安的影子。
薄季琛眉頭一皺，第一個念頭就是她沒回來。
正想著，手機突然震動一下，開啟——
“老大，多餘的解釋我就不說了，但我對小嫂子絕無非分之想，這點你放心。”
是錢行進發過來的。
薄季琛掃了一眼，薄唇抿了抿，又開啟通訊錄，第一個聯絡人便是慕暖安，他長指一勾，按下呼叫鍵。
卻被提示對方已關機。
男人的大手驀地攥緊！
這死女人，說她幾句還不回來了是吧？
憤怒湧上心頭，薄季琛煩躁的脫了外套往床上一扔，卻聽到一聲悶哼。
他一愣。
皺著眉頭朝著大床走過去。
一掀被子，這才鬆了口氣。
慕暖安原本是打算去隔壁客房睡的，但洗了澡後實在是太累了，在主臥趴了一會竟迷迷糊糊睡著了。
於是，薄季琛看到的就是，她整個人都趴在床上，被子壓在她身上，枕頭壓在被子上。
這張床本來就很大，她又典型嬌小的主兒，讓被子和枕頭這麼一壓，不掀開被子看還真找不見她。
薄季琛忍不住笑了，只覺一天的煩躁和壓抑消散不少。
無奈地搖頭，可眼神裡卻是無盡的寵溺和縱容。
沒叫醒她，輕輕坐在了床邊，將被子掀開一角，方便她能夠順暢的呼吸。
一時間他倒是有點擔心了，要是回來再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