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想珍惜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只要他在乎的人,能得到幸福……
*
西班牙。
68層的會議室。
已是傍晚,偌大的會議廳圍了一個圓圈,光景明滅,燈光漸移,透落的光圈對映到最中央的男人身上。
高大硬朗的、過分英俊的男人。
他的背後是大片浮華的霓虹夜景,絢爛的華彩在夜空中如同綻放的煙花,璀璨奪目,將這個身處夜色背景下的男人臉頰映的更立體深邃。
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的領帶、袖釦,手腕處有暗光浮動,令人不難知曉那兩枚袖釦的奢貴。
光線勾勒著男人結實寬闊的肩膀,偉岸修長的身形著實令人移不開眼。
他一直專注於手裡的合同,英挺眉宇甚至連目光都是嚴肅苛責的,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在他斜上方的天台,他認真略顯焦躁的樣子,完完整整地落在了一雙眼眸之中。
當然,他也不可能發現有人惡意地窺視,因為那人離得較遠。
望遠鏡撤下時,男人微微眯起瞳孔,陰毒狠辣地笑著,他的鎖骨處有一條長長的刀疤,如同蜈蚣蜿蜒,十分可怖……
夜色漸漸深了。
漆黑的夜空,墨般的濃重。
有亮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薄季琛挑了下眼,起身,抬手遮下了百葉窗。
微弱的光線就這麼被徹底地阻攔在外,他的心,有了更多的煩躁。
不知道為什麼,心總是很慌。
有一塊地方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麼東西。
是因為這幾天沒有那個女人在身邊嗎?
還是因為她什麼訊息都沒有?
那晚之後,她就杳無音訊了,電話也不打,資訊也不回,薄季琛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前些日子還很黏他,還可憐兮兮地向他示好,現在倒是沒聲了。
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糟糕透了,手機被他扔到了一邊。
薄季琛看上去有點頻頻走神了。
連合同方都看出不對勁了,略顯疑惑地看向男人,“薄總,您有什麼意見?”
說話的是個西班牙人,和帝峰打過幾次交道。在他印象裡,薄季琛對工作極其認真,甚至可以用苛刻來形容他對工作的態度。
但今天有點反常,他像是在聽大家的意見,又像是若有所思。
薄季琛見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他,這才愕然自己已經愣神太久,捏了捏發痛的眉心,“繼續吧。”
收斂了心神,他試圖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與此同時薄季琛也在暗自責備自己,眼前的這些人個個都是兢兢業業,甚至於連晚飯都沒有吃,目的就是想要討論出個結果,作為組織者的他竟然頻頻走神,著實不好。
可越是這麼想,他就越是控制不住思唯的渙散。
心,總有種莫名的不安感。
像是有什麼東西他快要抓不住了似的。
而就在這時,一直被他放在一旁安靜無聲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眉間一凜,盯著螢幕半晌過後才拿過來。
是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資訊,沒有署名。
資訊只有短短的幾個字,卻叫薄季琛身子驟然僵住——
慕暖安在醫院流產,曙光醫院。
他盯著這幾個字蹙緊了眉峰,死死攥著手機,幾乎要把手機捏碎,隱隱能聽到骨關節咯咯作響的聲音。
平靜內斂的面色此刻染上了一絲戾氣和陰狠,他看著這個陌生的號碼回撥了過去,卻被提示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手機又被他扔到了一邊。
只是,男人眉間的川字紋愈發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