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竹葉將陽光擋去許多,行走在其下倒也清涼了幾分。
那管家腳下生風一般迅速穿過腳下的路,直直走上臺階,站在緊閉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似乎未聽得回應,那躬著的腰便又小心壓下了幾分,扣門的聲音也更耐心了許多。
“誰?”
屋內響起了男子低沉而頗有幾分威嚴的聲音,那管家當即出聲道:“大人,是小的。”
屋內約莫靜了片刻,隨即便聽得那人再一次淡淡出聲道:“進來。”
那管家雙手輕輕推門,頓時覺得撲面的涼意絲絲扣扣浸入面板,清爽而舒服,隨著門再一次被掩上,管家轉身朝裡去,便見屋內的角落擺了許多的冰鑑,那剛取出來的冰塊冒著噝噝的寒意,一點一點的落入空氣中,幾乎一瞬間便將他身上的熱意衝散了。
當他穿過紗幔,走至裡間,便見一人只鬆散的著中衣,神色雖淡然,卻是難掩威嚴,看起來應是正值不惑之年,此刻手拿紙扇靠在竹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微微斑白的頭髮被盤起,只拿一根木簪子挽著,閒適而自在。
“總督大人。”
聽得管家的聲音,那人微微褶皺的眼皮懶散地抬了抬,看了一眼恭敬立在眼前的人,隨即出聲悠悠道:“怎麼了。”
“京城的人,到了。”
話語一落,原本安然睡在榻上的人幾乎一瞬間將眼眸睜開,當即坐起,一斂方才的悠然,將紙扇“唰”地收緊,神色漸漸沉而認真道:“在何處?”
那管家見此不敢耽擱,連忙低頭道:“正在忘仙居。”
話剛說完,原本還坐在竹榻上的人已然站起身來,將兩手平展伸開,當即側首沉聲催促道:“快,更衣。”
那管家似乎早有預料,當即繞過屏風取出浙直總督的那一套官服出來,快速而小心地替其穿好。當他最後將那烏紗帽地上時,浙直總督趙文靖便已急然地甩袖朝外去,那管家見此知道事情緊急,也不敢多作拖延,急忙攆了上去。
方行至門口,趙文靖方跨過門檻兒,突然又想起什麼來,急色匆匆地又轉身,在那管家詫異之時,卻是聽得他低沉出聲道:“去取個炭盆來。”
那管家聞言一愣,只當自己聽錯了,直到收到趙文靖一記冷冽的眼神,當即縮了縮脖子,飛一般的跑了出去,讓人取了炭盆端來。
清涼的屋內陡然放入一個燒的正紅的炭盆,一冷一熱的滋味更為奇異,當門被緊緊掩上之時,趙文靖幾乎是輕車熟路地走至書架前,彷彿隨手抽出一本書來,從中取出一封信箋,轉來間,在管家還未看清時,便見他手中隨意一撂,那信封悠悠落進炭盆之中,只見火舌頓時燎起,將那雪白的信封裹入其中。
“總督大人,京城的錦衣衛指揮使韓大人和兵部的謝大人已到了府門前。”
就在此時,門外陡然響起了一個小廝的聲音,驚得趙文靖微微一愣,竟是這般快?
趙文靖回頭看了眼那燒的正旺的信封,當即也安下心來,隨即開啟房門,抬頭一看眼前低頭等候的小廝道:“將這炭盆先端走,等裡面燒乾淨了就給我埋掉。”
那小廝聞言一愣,隨即又快速點頭道:“是,小的這就去。”
話音一落,那小廝也不怕熱,麻利地上前搬起那炭盆就朝外走,趙文靖也不能再耽擱,急忙朝外走去。
當他疾步走到府衙門前,便見已有兩人立在轎前,看起來雖都極為年輕,可只站那兒的氣度,便已是不凡。
趙文靖幾乎是又加快了腳步,那官服的袍角行動間作響,直至跨過門檻的一刻,便能看到趙文靖的臉上帶著熟稔而熱情的笑容,竟是抱了抱拳道:“韓指揮使,謝昀謝大人,二位欽差一路舟車,實在是辛苦了。”
說話間,謝昀與韓振也已上前,韓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