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又是一驚,老太太這才抬了抬眼皮,從鼻腔裡輕哼了一聲,這才道:“做都做了,這會子請罪不嫌太晚了麼?”
秦氏一聽,心下更是確定俞氏已經將昨日的事提早說給老太太了,因此恨意之下,也更加恭敬的彎了彎身子,埋著頭聽不出情緒,只那向來板正的肩膀此刻鬆了下來,身子似乎微微有些顫,讓秦氏的身影此刻看起來添了幾分柔弱。
“媳婦兒自知犯了錯,可朝姐兒到底是媳婦兒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省悟房溼冷,媳婦兒實在是擔心朝姐兒體子弱,禁不住生了病,那就是要了媳婦兒的命了……”
說著說著,秦氏的聲音漸漸哽咽,再抬起頭來,眼眶已紅,看起來此刻也只是一個心疼子女的母親而已。
“朝姐兒雖犯了錯,卻也真的知道悔改了,昨兒瓔珞去時,朝姐兒實實在在的跪在那青磚地上,見著瓔珞時,還哭著讓瓔珞勸我莫要為她求情,更莫要老祖宗為她傷神,罰在兒身,痛在母心,媳婦兒實在不能不擔憂啊。”
說著秦氏情不自已哭出聲來,隨即彎腰伏在地上,顧硯齡瞟眼看向老太太,果然,秦氏字字都說著顧硯朝對祖母和母親的掛念,孝順,句句戳中老太太的心,一番下來,老太太到底是禁不住的有點紅了眼,終究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老太太又如何不心疼?
可昨日是氣急了,又是當著顧敬昭的面,如今聽了秦氏的話,老太太早已心軟,不由有些後悔,罰在兒身,痛在母心,這句話放在她這個做祖母的身上也是一樣的。
俞氏冷眼旁觀,神情不由更冷冽了幾分,正欲說話,誰知老太太已然出聲:“好了,都是做母親的人了,在妯娌們面前哭哭啼啼像什麼,起來吧。”
袁氏瞧了,也起身去扶秦氏道:“三嫂快起來吧,雖隔著毯子,地上到底涼。”
秦氏點了點頭,拿帕子壓了壓眼角,眸中卻劃過一絲光亮,她知道,老太太這是已經鬆口了,因而壓住心內的喜意,扶著袁氏的手顫顫巍巍起了身,卻也謙恭的未敢坐回去。
一旁的俞氏胸腔微微起伏,雖壓著怒意,卻也不得說什麼,老太太的心思,俞氏很明白,說的多了,逼得太緊,從前她在老太太面前端莊賢惠的一面便要沒了。想到此,俞氏咬了咬牙,恨恨地卻也只能掩飾了下去。
“昨日朝姐兒做事太不成規矩,原本我是打算讓她在省悟房足足抄夠兩遍《女戒》才算好的。”
秦氏聽了心下一驚,老太太抬了抬眼皮,不緊不慢道:“可朝姐兒到底年紀小,如今聽你說,說明那丫頭也知道自個兒錯了,既然這樣,便將她禁足兩個月,抄兩遍《女戒》和一遍《佛經》才是。”
秦氏一聽,心下一喜,與省悟房相比,禁足又算得什麼,連忙道:“媳婦兒省得了。”
老太太“嗯”了一聲,復又斂神道:“只一點,朝姐兒也得親自給錦姐兒認個錯,雖是孩子小打小鬧,可錯了就是錯了。”
秦氏瞥了眼憋著氣的俞氏,心下一哂,忙恭敬道:“母親不說,媳婦兒也會帶著朝姐兒親自去給二嫂和錦姐兒道歉的,還希望二嫂大人不記孩子過,原諒了朝姐兒和弟媳。”
俞氏一聽,死死攥了攥手心,這才勉強浮起溫和的笑意:“三弟妹言重了,母親也說了,孩子們玩笑之鬧而已,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老太太見俞氏如此善解人意,倒也十分滿意。
一旁的顧硯齡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只當不花一個銅板兒,看了一場好戲罷了。
眼看著老太太有些乏了,謝氏便帶著顧硯齡告退,各房人瞧著,也都一一出了來。
謝氏方帶著顧硯齡走出門幾步,俞氏正欲上前,誰知一旁的秦氏連忙橫插上來,熱絡的看向顧硯齡不無關心道:“齡姐兒的病可好些了?眼看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