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秋染帶著一位素衣女子進來了,兩人低著頭進門,一進來就行了個大禮,異口同聲地說道。
“拜見老爺,拜見大小姐。”
被自動忽略的宰相夫人,氣得是歪牙咧嘴,沒想到這府上的主子不懂規矩,府中的奴僕也是這樣目中無人!
陳姨娘眸色深沉地,望著秋染身邊跪著的女子,看她的身形與隱約的面容,怎麼都覺得熟悉無比。
她突然湧起不好的預感,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又覺得自己擔憂的事情,荒謬無比。
已經逝去的人,怎麼可能再復生!
可當那女子抬起頭時,陳姨娘的心跳頓然停止,屁股就像是被人紮上一針。哧溜一下,蹦了起來。
“怎,怎麼可能是你!你不是不在了嗎!”
陳姨娘話音失真,尖利的嗓音,就像是嬤嬤地指甲刮在青玉板上,難聽卻又悠長。
蘇染夏見她臉上的表情,卻不顧適宜地笑
了出來。
她曾經就常常想,若是陳姨娘看見埋土的銀瓶,臉上該是怎樣的驚訝表情。
結果果然沒讓她失望,陳姨娘丹鳳眼瞪的滾圓,眼角欲裂,眼珠子都快要跳了出來。
“你這樣驚訝是作甚麼,怎麼連你也這樣不知禮節!”
陳姨娘的尖聲厲叫,將她身邊的母親嚇了一跳,她拍著胸部氣呼呼地說道。
然而現在,陳姨娘哪裡還顧得上其它,只是顫巍著手指指著眼前的人。
銀瓶二字呼之欲出,卻怎麼也脫不出口。
定國侯見了這銀瓶也是有些疑惑,對於府上的下人,他向來無意去記他們的面孔。所以,即使是侍候他十餘年的下人,他也是轉腦就忘。
只是這銀瓶,曾經牽扯了他女兒的生死,她就是化成一撮灰,他也能認出來!
可她不是早就嚥氣了嗎,為何此時還出現在眼前。莫不是怨氣太深,魂靈漂游在此嗎。
即使是鬼怪之物,敢違背於他的,他也見一個殺一個!
定國侯大喝一聲,大掌用力拍起桌子上的茶杯,手指微微使勁,那茶杯就碎成萬千,他手持其中一片碎片,準備擲向那‘鬼怪’。
“慢著!”
蘇染夏伸出手,將他手中即將扔出的碎片截下,笑著說道。
“爹爹,銀瓶她是人,那天她並沒有斷氣,染夏就將她留了下來。”
“什麼,她膽敢給你下毒,你留她作甚!”定國侯吹鬍子瞪眼說道。
在他看來,一切危險的隱患都要徹底除掉,才能防患於未然。
蘇染夏斜望了陳姨娘一眼,話裡意有所指地說道:“自然是想與她聊聊,關於陳姨娘的事情啊。”
她此話一出,還莫名其妙的生母與長姐,就將事情的起因猜的七七八八。
後院爭鬥爭寵是常有的戲碼,而這些戲碼,需要一些棋子輔佐,才能正常的執行。
想必,這所謂的銀瓶,就是陳姨娘沒有處理好的棋子。
宰相夫人幽幽地望了她一眼,心裡為她的愚鈍,感到可恨又可氣,如果她能多一分心眼兒,哪裡還會叫人抓住把柄。
這棋子就像,一隻裝滿黑水的瓷瓶一樣,你所有的汙濁事情都裝在它肚子裡。如果瓶子落入別人手中,別人只消開啟瓶蓋,就能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可她哪裡知道的是,陳姨娘確實留了一個心眼兒,讓人去亂葬崗看了屍體。
卻不曾想,她派去的人所看到的,只不過是蘇染夏偷樑換柱,換過去的陌生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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