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燕飛雪,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了可以依靠的親人,眼睛開始溼潤起來。
常江轉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回來時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你怎麼了?”燕飛雪輕聲問道。
“沒事,就是……老家那邊……有個親人……去世了。”這個即將年滿二十二歲的小夥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常江沒有再說話,轉身回了臥室,額頭頂著牆壁,就那麼站著。燕飛雪也跟了進來,她問:“方便告訴我是什麼人嗎?”
常江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說:“我八歲跟著父母進了城,他們做點小生意,沒有時間管我,我對城裡又不熟。幸好有個同學願意帶我回家,他爺爺對我非常好,總是樂呵呵的。所以我就經常去他家吃飯,這一吃就是十年,直到我十八歲離開老家。原來還想著等到天氣暖和點的時候,接老頭來上海住一段時間,可是,沒想到大年初一……他,他就走了。等我趕過去的時候,只有掀開白布才能看見他了。我在前一天應該陪他吃頓飯,陪他嘮嘮。都說好了初三去看他,多等兩天都不行。”常江很傷心,也很懊悔,沒能見到老高頭最後一眼,註定是他這輩子的遺憾。但是這種遺憾不能對兩個好朋友講,又不可能跟父母說。他帶著自己的情緒回到上海,當他看見燕飛雪時,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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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雪從背後看著不斷抽泣的常江,心裡也不是滋味。她能感覺的出來,常江和那位老人感情很深,對於這位老人的離世,常江很難過。在這種情況下,常江回到舉目無親的上海,心裡的痛苦不是旁人能夠感同身受的。燕飛雪把一隻手搭在常江的肩膀上,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常江,她覺得應該讓常江把情緒宣洩出來。
常江緩緩轉身,痛苦的看著燕飛雪,突然把燕飛雪緊緊的抱住。燕飛雪整個人都呆住了,雖然吃驚,但她沒有去掙脫,而是輕輕的拍著常江的後背。
這種久違了的被人抱緊的感覺讓燕飛雪有點緊張,常江的手臂傳遞過來了力量,常江的身體讓她感受到男人的溫度。燕飛雪的身高和常江的升高相差大概十五厘米,而且兩人的身材比例也很匹配,這個擁抱讓燕飛雪感覺很舒服。
可能是被常江的情緒感染了,燕飛雪慢慢閉上了眼睛,手臂也抱得緊了一些。
“雪姐,對不起,我……”常江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抱著燕飛雪,他有些尷尬。
“好點了嗎?要不要去我家看看子豪?順便讓你蘭姨給你做點好吃的。”燕飛雪並不是無所謂,岔開話題而是為了避免尷尬。
“不了,我也沒什麼胃口。對了,我從老家帶了魚乾,你一會兒給蘭姨帶點回去。”常江發洩了一通,心裡好受多了。
燕飛雪回到家,魚乾給了王美蘭,又把常江的情況跟王美蘭說了一下。王美蘭說:“小江這孩子重情重義的,這一下怕是得難過一段時間。你這幾天也沒啥事,多去看看他,開導開導他。”
燕飛雪想到剛才常江抱著她的情景,連忙說道:“你去多合適,我總往他那跑像什麼話?”
“你這孩子思想怎麼那麼複雜?朋友之間相互幫助,這有什麼的?算了,不去拉倒。”王美蘭開啟裝魚乾的袋子,“呀!這小魚乾和咱們老家的差不多呀!多少年沒吃過了,晚上我的炸點嚐嚐。”
“東北的魚乾不都差不多嗎?也不知道哪裡好吃,又腥又臭的。”
“你看問題就是喜歡看表面,這魚乾炸出來就不臭了,反倒特別香。”
夜深人靜,常江躺在床上,想到老高頭,又想到高萬峰。現在瘋子已經回到青島了吧?他怎麼樣了?他這個命咋就這麼不好呢?等到了夏天,還得經歷一場告別,瘋子啊!你還挺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