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溫柔,微雨燻人,她自己有點醉了,此時此刻霸佔著他的人是她啊,容許她小小放肆一次吧,她無意做領袖,不愛鬥聰明,也未夠天資當救星,不喜歡做偉大壯舉,只希望眼前這個人可以擁她入懷,聽他心跳聲。
她倚在石欄上看他,手放在心口處順氣,慢慢走向他。隔著幾道橋便是久負盛名的嘆息橋,傳說戀人在乘坐貢多拉經過嘆息橋時擁吻就會永恆,她不想要永恆,而且他也不會吻她不是嗎?
當羅伊斯藍綠色的眼睛注視姚易時,彷徨問她,動搖問她,如果以後會後悔接下來說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說。別的不知道,只知道,如果不趁現在有勇氣說出口,她就一定會後悔。所以這一次,她決定當回原本那個自己,這幾個月來瞻前顧後左閃右避的人實在太不像她。
Mavis走近Marco,同樣的掙扎,他不可能沒有。
看著她大眼睛逐漸移近,腳下聖地視線未能俯瞰,身影披著馬路汽燈,兩個人被困在這橋樑上,她要說什麼,是不是還是那些兵不血刃就傷他一千的話句,不行,他這次到威尼斯可不是為失敗而來。她一定是想要賴掉那晚發生的事,Marco不想繼續顧慮下去,他不信兩個沒有互相吸引人會滾到一張床去。
她邁出第二步那一瞬,面前這人也朝她走近,還未等下一步邁出自己就已被對方困在他胸膛與護欄之間,他慢慢俯身,深呼吸親一個吻,船會撞破也好,別要緊,最重要這一霎溫暖感。
她的唇瓣泛蜜糖味,何況儘快吻下去,Marco心想。
發現Mavis沒有絲毫牴觸情緒的Marco捏起她下巴加深了這個吻,另一隻手撐在石欄以免自己過於接近壓到她受傷的手臂。她輕輕顫動的睫毛刮在他的面板,因為緊張所以沒有呼吸,她捉住自己衣領的手在微微發抖。他可沒忘記那晚是誰先遮住他的眼睛,未欲語淚先流的。
震驚的呆滯過後,一切發生得太快,差一點斷氣,發現中毒太深,吻下去沒有空氣,越吻越盲目的狀況讓她猛地用右手推開了他,都忘了自己打石膏的事情。
疼得齜牙咧嘴的姚易背過身去,羅伊斯誤以為她生氣急急將她扭轉過來,卻不知這姑娘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眼角在提防避忌:“Marco Reus!”
“我在!”
“這一次,你必須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羅伊斯不由自主站直了身子,視線牢牢鎖住她的眼睛,就像是課堂上被老師提問的學生。
“你是認真的嗎?”
Linda的叮囑言猶在耳,羅伊斯想也沒想就點頭,姚易收回手,深吸一口氣,對上他眼睛:“所以,你不是……不是因為景色很好,身邊只有我,才……才……”
“不是,難道你是?”
“……”她死也不會說自己是因為今晚微雨街燈讓自己想起某首歌,突然很想表白,所以才拉著他瘋跑,“這個問題,我只問一次,”看著他大眼睛,“你喜不喜歡我?”
回答她的是,這個人逐漸而近的眼睛,她的眼睛被蓋住,過分接近逐漸模糊了對周遭的觀感,身體被抱緊宇宙縮得太小隻能容納一個人。
世界事他沒有關心,唯獨她可親。
世界早已沒新聞,唯獨聽她聲音,已實在榮幸。
直到他牽著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姚易還未徹底從二十分鐘前的深吻醒來,那些逃避他的時日裡,覺得愛是遙又遠得很,而她自己始終不敢靠近。
姚易捏住羅伊斯的手指,還是不相信能和他合襯。
如果沒有真真切切抱她在懷內,他不知道自己原來期待此刻那樣久。所有埋在心底讓他終日惴惴不安的感情,終於像降落傘那樣落到了地面,正是為了這份答案他才會從多特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