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算一道,並非慕琴所精,然日常風水勘探之術,卻也夠用。連過數城,連穿數林,也有勘探風水,地勢走向之意,兩人均已知悉,此地已算大天境之內,然下一步如何做,還尚未參透。 此事倒也急切不來,佛城萬極秘境,花粉迷林的天殘角。秘境素來有洞天福地之稱,乃是氣運所凝,心血所聚,玄而又玄,涉及諸多天地之理,豈是能一眼看透的。 談及慕畫此人,慕琴又輕搖頭,雖是同門師兄弟,彼此卻不甚瞭解。她向來寡淡,心只容大道,人情世故,利害交易,全不放在心上。外界對她評價,是好是壞,是惡是善,全與她無關一般。 故朋友甚少,論徒兒,也就司念一人罷了。李長笑莫名想到此處,不由得問道:“慕仙長,你當初如何看上司唸的?” 話語並無他意,僅是好奇,便就問了。說起司念,慕琴深深一嘆,看看李長笑,心中暗想,那收司念為徒,是二人第一次有所交集,那是她道心堅韌,世事皆無所懼,生死亦可渡之身外。那人間情愛,自然不理解。 慕琴道:“司念求道心切,與我當初十分相像,第一眼見其,便心中甚喜,動了收徒之心。” 李長笑道:“你二人確有師徒之緣,盤龍宗地處青域凌天州,而慕府地處西北,位於北四域之一,相隔極遠,這漫漫人海,能一眼看上,倒也算是緣分。” “不。”慕琴搖頭,“不只是緣分,說起收徒一事,我心中有愧。” “有愧?”李長笑心中暗想:“你待她那般好,絕靈之世不曾斷了聯絡,還領她行變法一道,便是這般,還心中有愧?” 慕琴一嘆,蓮步輕移,不快不慢,並肩而行,有微風帶起道絲,吹起髮梢,她念起昔日收徒之事,道:“昔日收徒,雖覺司念與我一般,是薄情重道之人。她天賦亦是不錯,可稱為天驕。但並未能讓我動容。” “慕大仙長的天賦,只怕少有人能比吧?”李長笑笑著奉承一句,“若我未曾猜錯,應是大道雙生體吧。” 自佛城一別,李長笑走及各地,見識增長極快。自也漸漸知悉慕琴體質。大道雙生體,兩條命,兩副面孔,是罕見的絕世之體。 須知,單是兩條命,便足以讓人瘋狂,更別言“雙生”二字之前,還有“大道”二字,乃是親道之人,修行一途進展極快,悟性高絕,兩兩相乘,慕琴有此成就,意料之內。 可惜的是,慕琴一條命,已被神運算元弄去,而今僅剩這一條。單以遭遇而言,慕琴比李山河更慘,若非兩條命,凡事皆乘二,慕琴早便香消玉殞了。 故前後相比,司念縱使不凡,在璀璨星空中,佔得一席之地,光芒難以掩蓋,卻比不過慕琴。 慕琴俏臉莫名一紅,兩頰生紅雲,顧盼皆旖旎。又漸壓下,聽李長笑說起體質,不免覺得羞赧難當,心道:“他果然已經知道。” 趙青為慕琴本名,過問心橋前,李長笑知之而不知,有意不加推測,不多設想,心中覺得,趙青僅是趙青,他只認識趙青。過問心橋後,知便是知,不知便是不知。縱使他不曾有意探究,卻早已猜到二者便是一人。 慕琴過問心橋後,也知李長笑已知自己便是趙青。 二人你知我知,但不曾搬上口頭,此刻提及體質,便相當於第一次,搬上了口頭。不知怎的,慕琴先羞後惱,抿一抿嘴,道:“我確是大道雙生體。” 只道這番體質,有好有壞,道心堅韌,但若問及本心,她…毫無把握,她曾認為自己所求所想,皆目標明確,並且毫不遲疑。但自絕靈絕法後,又漸感自己或許不曾瞭解自己。 見那慕大仙長,難得流露出不自然,羞赧等色彩,李長笑覺得好笑,又覺得生動,再看那慕大仙長強掩情緒,還維持那大仙長的派頭,他悠然輕笑了一聲,捏著下巴,似發覺新大陸一般。 “若再笑,我定打你。”慕琴斜睨一眼。兩人繼續談論當初收徒一事,慕琴的愧,在於收徒之時,心思並不單純。 “為脫離慕府,我與其共有三約。”慕琴道來前塵舊事,“有一約,以‘慕琴’之身,收一徒兒。” “未完成約定,我行走河山,來到凌天皇朝,幾經輾轉,行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