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彌國是小國,但民風開放,學風濃郁,導致每幾年一次的學考,赴考學子極多。此刻集市揭榜,看榜者著實不少。
城中客棧,足有數十家之多。每次揭榜時,各家客棧掌櫃比那赴考學子更為緊張,若住在自家客棧的學子,有幸能夠高中,那客棧名聲大揚,便又是一金字招牌,可確保來年生意興旺,財源滾滾。
實打實的好處。
這一望下來,可不得了。龍來居客棧,足有四人上榜,鳳來居客棧,足有三人上榜,其餘客棧,零零散散…或一個或兩個三個。
見到此景,眾掌櫃一面抄錄上榜名冊,一面心中大失所望,都希望花獨落自己家,而非均勻散在每人頭上。
王七郎臉色忽然一黑,面色難看極了。全只因他瀏覽數回,卻不見一個熟悉名字。他的王七郎客棧,落空了。
一時間面色陡白,哪怕一個也好,但卻一個也沒有。讀書人奮鬥數年,趕赴國都學考,最忌諱落黴頭。王七郎客棧一位中榜學子都無,日後再遇學考,那趕考的學子,定會極力避開這一“黴頭”。
王七郎心灰意冷了,這時,李長笑拍了拍他肩頭,朝上指了指。見那榜單最高處,宋涿二字顯眼無比。
王七郎不敢置信,隨後大喜,一把環抱住李長笑,跑了好幾圈,口中發出各種怪叫。歡天喜地。而被他抱著的李長笑,則是淡定的喝著酒,心中毫無波瀾,但能體會王七郎的感受。
可不免有些疑惑,這西彌國學考,難道沒有“殿試”環節?但卻不去深思,畢竟見得多了,便見怪不怪了。
王七郎客棧出了狀元郎。這可是千金不換的招牌。龍來居、鳳來居等客棧掌櫃,紛紛看著得意的王七郎,滿臉又嫌棄、又無奈的神情。只道這“土豹子”命真好。
“土豹子”這一外號,是很早以前就這麼喊的了,從前的“王七郎客棧”,名叫“豹來居客棧”,因名字太俗,同行掌櫃均瞧不上,於是私下裡,給他取了個“土豹子”的外號,意思直通“土包子”。
學考一事,就這般結束。王七郎回了客棧,找到大睡的宋涿,將喜事告知,隨即拍著胸脯,告訴那即將上任的狀元郎,王七郎客棧自掏腰包,要為他擺一場慶功酒。
宋涿沒說話,蒙著頭又睡了,王七郎便也當做是預設了。於是與李長笑,如火如荼舉辦慶功酒宴。這時,李長笑已不欠王七郎錢。這些事情,本與他無關。但王七郎敬佩李長笑經商頭腦,李長笑則因有客棧掌櫃經歷,不自覺的,參與進客棧建設中去。
卻也算樂趣所在。
王七郎主處理後勤事務,例如桌椅擺放,節目安排,宴請來賓,等等。李長笑則是主外,去採購食材,去送請帖,去城中造勢。
兩人忙得不可開交,務必將那狀元郎的慶功宴,辦得漂漂亮亮,人盡皆知。又過兩日,慶功宴開始了。
賓客上百餘人,城中富商、世家、一些官員、等等均有捧場。王七郎客棧雖不上臺面,但狀元郎的面子,卻不能不給。
那排場,燈紅酒綠,瓜果飄香,著實熱鬧,著實風光。但狀元郎卻遲遲不入場。王七郎見賓客皆到,便不等了,派小二上樓去請狀元郎。
那知一開門。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傳出,那店小二連滾帶爬,跑下了樓,抓著王七郎的衣袖,嚇得是半句話都說不出口:“他…他…他…”支支吾吾半天。
眾賓客一齊起身,問道:“王掌櫃,究竟發生了何事?這大喜日子,你可莫要弄什麼玄虛啊。”王七郎覺察不對。立刻快步趕上樓去。
推開虛掩的房間,臉色立時被嚇得蒼白。
只見那狀元郎宋涿,身穿大紅衣袍,懸掛在木樑之上。因門被開啟,氣流流動,輕輕帶起髮絲,懸空的身子前後搖晃,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