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橋前,數百強者聚首,遙望問心長橋,卻無一人敢於踏足。慕書、慕棋從旁遠觀數日,也是一籌莫展。 近日天時變幻莫測,慕棋身為算士,深諳風水策算一道,此外符籙、陣法、旁門百道、天時、地勢等極多方面,都有頗為深刻的造詣。算士單以戰鬥力而論,只是尋常而已,但知識也相當駁雜,唯有聰慧之人,才能在此道中取得造詣。慕棋立時發覺大天境不同以往,開始在地上佈設棋盤,推演變化。第一次半途中斷,耗費了頗多心神,第二次,他又重新佈設棋盤,並邀請慕書也幫忙。 二人聯袂共同推演,坐於棋盤兩端,好似正在博弈的棋手,此為棋中天地另一用途,但慕棋從未有機會用以示人。然而縱使這般,卻仍舊屢屢受挫,越是推演便越覺得複雜,最後乾脆收了術法作罷。慕書隱約猜測,這種種變化,是因天地間的氣運紊亂而至。但天地氣運因何而亂,為何而亂,又是何人而為,便全猜不到了。 這日,天上下起鵝毛大雪,寒冷異常,不出片刻,便已經白皚皚一片,地上的條條道道,山上的樹木,均漸漸裹慕銀色素衣。修士抗寒能力遠高常人,但置身於天寒地凍中,也總該覺得涼意遍體,想要多穿上幾件衣物禦寒。 問心橋前,數百強者各自生火,心情早已煩躁鬱結。明明天地一色,白茫茫一片,卻也是幅難得的精美雪景,但無人有心情欣賞。卻再所難免,他等壽元本便無多,聽聞慕府大天境久未融入現世,或藏有長生之秘,或藏有白玉長生果,便花費極多光陰尋覓,好不易歷經艱辛,不知付出多少代價,總算入了大天境,卻發覺極大可能空手而歸,任是誰來了,也難以豁達接受。 他等在問心橋前躊躇已有十餘日,心情隻日漸煩悶,戾氣橫生。放棄也不是,前進又無路,一個個好似畫地為牢,自囚於囹圄間。且自從前些時日起,又氣候變化無常,此刻落下大雪,讓本便困頓已久的眾人,將此中種種,更是視為艱難險阻,求道障礙。不一巴掌拍散,便已經算是大發慈悲了,何來心思欣賞。 雖心中厭惡那毫無徵兆,凍人皮肉髮膚的大雪。但當那雪連下數日時,卻也有人驚喜發覺。本濃濃包裹著問心橋的濃霧,竟因大雪而發生了消退。 朝問心長橋望去,可漸漸看得更遠,看清那白玉做的橋身,看清那一磚一瓦,以及踏足者或輕或重、或堅毅或猶豫的腳印。一丈、兩丈、三丈…雪越下越大,那視野便也越來越遠。 慕書、慕棋二人,也均是發現這一特點,慕書道:“問心橋,問心橋,人心本難測,故總是裹上迷霧,叫人看不清,弄不明。此刻濃霧散去,究竟是天時變化所致,還是有人弄清了本心?亦或者二者皆有?” 慕棋道:“有氣運原因。”他皆是道:“那橋中濃霧,好似氣運而凝,類似鎮運器的簡化版,而如今大天境氣運變動極大,導致本凝聚於此處的霧氣,一點點散去。” 兩人爬伏山頭,正朝問心橋看去,待濃霧退開十餘丈時,終見一道身影。那人樣貌枯老,乃是慕府弟子,被誘騙登橋,剛踏足時,他不覺自己道心有隙,然踏足才十餘丈,便已經幾近徹底破碎。 一身修為也似那濃霧一般消散,他苟延殘喘,坐在橋上休息,還未徹底死去,但命運卻也已然註定。 隨濃霧再散,已足以看清二十餘丈的距離,又見兩名慕府弟子,前後盤坐於原地,額頭全是汗水,口中極快的念著靜心咒。 二人情況,要比十丈處那人要好上許多,尚且強行穩住道心。然而前有狼,後又有虎,他等縱使離開了問心橋,橋外那數百強者,也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等。 故,其中一人穩住身形後,連邁數步,卻猛然間一口鮮血噴出,氣息頓時萎靡不振。 濃霧再散,可見百丈,極多慕府弟子,或盤坐靜心,或道行受創,幾乎無一能安然無恙,踏足此橋的。 橋邊處,便有人嘲道:“這慕府如此神秘,其下弟子怎會如此不堪?我原以為至少能行個百多丈,現如今,才五十丈未到,便困住了二十餘名人。” “單從此問心橋上看,慕府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