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伯拉很失望。 他原以為告訴這位一半是酒鬼一半是劍客的俊秀小夥,自己的真實職業,一定會得到驚訝與崇拜的目光的。 然而卻沒有。 他看到對方臉上,僅有一種名為“好奇”的情緒,僅此而已。 所以他很失望,不過這種情緒很快便被壓下,他如往常一樣,為那名劍客,講述著煉魔師的神奇。 帕伯拉說。 最近這十幾年的神奇事情,和雨後的春筍一般,爭相湧出。 煉魔師是一個剛剛興起的職業。 能淬鍊萬物中的魔力,裝在一個玻璃瓶中,以達到使用超越凡俗力量的效果。 他此前丟出的兩個瓶子,便是蘊含著非凡力量的東西。 李長笑很好奇,想繼續追問,帕伯拉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聲稱再往下,可就是秘密了。 夜晚。 海上的風從來不溫柔。 李長笑躺在甲板上,望著那輪圓月,喝著帶有醋栗香氣的美酒。 感嘆這世界的變化真大。 他倒覺得,這樣挺好的。 證明變法有成效了。 不過若是往更深處去思考,便又覺得頭疼,應該會很亂。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只有自己能聽到。 這一趟。 完成以前的一個事情,他就要準備突破了,十神髓化神…… 想到此,李長笑高舉酒葫蘆,大飲幾口。 若是從前,能達到這種成就,他定然很開心。 只是現在…… 依舊開心,只是還摻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寂寞。 明明是向前走。 卻感覺是和世界走遠了。 ……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正午。 帕伯拉號商船終於靠岸了,停在了“迎風港”,這個港口很大,是一甲子前建造的,船一靠岸,那蹲在一旁休息的勞吏,便立馬圍了上來,幫忙卸下貨物。 待帕伯拉將一切忙完,回頭四望,才發現那劍客,早就已經不告而別了。 不。 也不能說不告而別。 印象當中,似乎已經打過招呼了,只是很模糊。 …… 凌天洲很大,有一面環海,這裡的“海”並非是隔絕“天下”的無盡海,而是扶搖天下里的內海,雖說是內海,卻也很大很大了,這些年來,凌天皇朝與敕天皇朝,因為地靠內海,在沿海的城鎮,興建港口。 這是一個需要交流的時代。 對於凌天皇朝而言,這份重擔,自然是落在了,某一位皇子身上,只是後來,各種明爭暗鬥,那督造港口的職責一轉再轉,最後便又落到了,李天餘與李天霞二人的身上了,二人都想攬下這份肥差,興民港口、廉民港口應運而生。 起初是為了方便修士交流,後來卻慢慢發現,這光是每月的稅錢,便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長此以往。 局勢便又發生了變化。 雄踞凌天洲的三大皇朝中,唯有離天皇朝,是完全內陸的皇朝,連年收成不佳,百姓食不果腹,漸漸的便向著凌天皇朝、敕天皇朝遷移了,這一開始與凌天皇朝鬥得最狠的皇朝,已經漸漸式微,國運流失。 如果依舊如此,最後要麼被合併,要麼依附他國。 李長笑所登入的“迎風港”,是歸屬於敕天皇朝的,此地民風民俗與凌天皇朝十分像,以至於他沒能第一時間分出,是走了好幾里路,都已經出城了,連一家廉民當鋪也不曾見到,才心生懷疑,攔下一個路人問詢,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敕天皇朝的。 在一條水運通達的大城中,李長笑在人流擁擠之地,看到了一間熟悉的廟宇,是河母廟。 盤算下來,河母廟的歷史,已經能算得上悠久,早已根植在百姓心中,香火之鼎盛,不敢想象,無論是城中大戶,還是官吏,農戶,都來此廟求拜,經過數十年的發展,河母不只是拜平安,還延伸出了諸多意義。 例如水即是財,由此延伸出“求財”“求運”等,李長笑也隨著百姓,進入了河母廟當中,與來來往往的人群不同,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與此同時。 某座廟宇。 一枯坐其中的女子,突然睜開了雙眼。 她看向前方,愣愣出神,少時,才悠悠一嘆,再度閉上了雙眼。 在她那身道袍之下,纖細的腰肢上,隱隱有一條黑色的絲線,在緩慢的向後腰蔓延。 ...... 河母廟很大,往裡走去,中間有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