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笑並未打攪,又潛上了潭去,將衣物抖幹,與司念匯合。這檔口,烈陽已朝西斜,山野間樹蔭重重。兩人踩著樹蔭而走,避開毒辣陽光。
司念心情很好,一路上哼著歡快小調。那山野雖深,但並非毫無人跡。有時在懸崖峭壁處,能遇到幾位同行採藥人。
司念有一次,相隔幾百丈,遠遠看到人家,便大喊幾聲,搖手打招呼。她本便是活潑可人的性格,一但鬧起來,或是心情不錯,逢人便要說幾句好壞,開幾句玩笑,打幾聲招呼。那遠處的採藥人嚇了一個激靈,但瞥見司念、李長笑兩人後,還是禮貌回了句:“你好!”揮手打招呼。
回應陣陣。司念回了句:“你好!大爺小心哩!”那人回道:“你也小心!”司念又道:“好,我小心,你也小心!”那人道:“大家都小心!”
一陣相隔極遠卻又莫名其妙的交流。李長笑一陣腹誹。若說自己是自來熟,司念便是“沒來熟”。這一老一少,相隔幾百丈遠,一個在山道上,一個掛在懸崖峭壁處。這邊已經聊上了,還互相客氣。
李長笑朝前想一想。盤龍宗時期,司念就是如此。只後面幾次相遇,早已物是人非,都快忘了司念本來的面貌性格。
……
兩人趕在落日前回到小木居,一人一個揹簍,均裝滿了山中草藥。一日勞頓,夜裡只煮了一碗清粥,配著一些鹹菜入腹,匆匆吞飲便已睡去。
木居前有一片菜地。是李長笑用鋤頭翻了又翻,犁出來的一片菜地,已經種上了青菜。但剛播種不久,只發了些芽兒。距離成熟,只怕還差一週。
翌日兩人醒轉,相伴揹著草藥去鎮上換錢。揹簍朝藥鋪一放,藥鋪東家領著名夥計,一株一株辨認草藥,望、嗅、摸…司念叉腰道:“哼哼,掌櫃的,你可莫耍滑頭,若敢騙我,我便去別家。”
藥鋪東家道:“您是山中仙子,我這凡夫俗子,怎敢騙您呀。便是騙您,您定也能識破,不與我這凡夫俗子計較是不。”司念道:“難說,難說,從前不計較,現在可要好好計較了。”拍了拍李長笑肩頭。意思便說,多一個人,便多一張嘴。何況這張嘴吃肉一流,喝酒更是一流,錢財如流水,自然要精打細算。
她倒也享受這種感受,這段時日,她前所未有覺得滿足,但不敢深想,心中又有股說不出的恐懼,總覺分別之日或近或短,但終會有這一日,每每想到此處,便窒息般的感受。索幸她天性開朗,因為那模糊的將來,反更珍惜當下。
藥鋪東家結了三十七兩銀子。其中小鳳凰人參等名貴草藥,便佔三十二兩銀子。其餘零零散散草藥,則剛剛籌夠五兩。錢袋子一下子鼓鼓噹噹。李長笑尋思,這上山採藥,來錢可比自己當護衛,幹苦力強。還可以遊山玩水。
司念大手一揮,立時撥了十兩銀子,給李長笑當酒錢。那藥鋪東家看得好生羨慕,見兩人如此廝守,如此般配,說是“神仙眷侶”豪不為過。藥鋪東家有個侄兒,年歲二十有餘,正是討媳婦的年紀。他本暗暗相中司念,偷偷帶侄兒看過。侄兒也:()大道死而我不死,靈氣枯竭我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