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皇朝北方,是一片無盡沙漠。 王家戲班在凌天皇朝內極負盛名,屬於仙凡皆知。 不知什麼時候起。 王家戲班的班主“王鬼”,立下大願,開啟全國巡演。 一巡演便是一整年的時間。 踏遍北西部七十一座城,最後在北漠收尾。 他的戲人可看,鬼可看,仙亦可看。 此刻。 北漠,黃土城。 聽聞王家戲班要來。 當地地主早早便搭建好了戲臺。 戲臺下方的空地,擺著四百張椅子,兩側與後方則是空出了一大片來。 有錢的買坐票,沒錢的買站票。 王家戲班在四個時辰前,就已經來到了黃土城。 戲班裡人都在後臺梳妝。 不過因為名號極大,黃土城附近的村莊,小鎮居民,幾乎都提前來了。 而且今年特別多。 有一條村,全村上下,無論男女老少都來了。 “那可真是個善人哩,居然請俺們村看戲。” “是啊,俺可從沒見過那麼多錢,俺們村百八十號人,全都來了。” “何止是善人啊,簡直就是神仙,我隔壁那戶,不是有個王大娘嗎?去年被狗咬斷了腿,說什麼也不願意出門看戲!結果你猜怎麼著?那仙人一伸手,就給她治好了!” “你瞧,她就在那呢!” “咦?還真是,哥幾你們說說,那仙人圖啥啊?” “呸!不識好歹,你說你有啥可圖?就你那點家產,狗看都搖頭,人家仙人能給你家拆了不成?” “也對,也對。” …… 座椅的後方,村民們互相討論。 他們的談話,落在了前方,一對買了坐票的男女耳中。 正是埋完了人,便匆匆趕來看戲的李長笑與趙青。 李長笑感嘆,神運算元當真是算無遺漏。 他剛剛還在尋思,那條村莊的村民們,都去哪裡了。 原來… 都被神運算元,打發來看戲了。 倒也沒有波及到無辜。 趙青神色平靜,看著前方的戲臺,眼中多了幾分生動,多了幾分期待。 不一會。 主唱上臺了。 “好!” 人群傳來一陣陣的喝彩聲。 戲曲其中門道很多。 完整演奏完,約莫要兩個多時辰。 直接從正午唱到了傍晚。 趙青看得十分投入。 這場表演,講的是一個悲情的故事。 表演到達高潮時。 隨著刀馬旦的一聲大喝。 堂下哭聲一片。 到最後丑角被制裁時。 大家又連連叫好,盡興不已。 一曲完畢,人也散去。 離去時還都流連忘返,反覆琢磨著剛剛的劇情,與同行之人討論。 堂下。 漸漸的。 只餘下趙青與李長笑與趙青二人。 “結束了啊。” 趙青感嘆,重重撥出了一口氣。 “是啊,結束了啊。”李長笑點頭。 趙青取出很久以前,羅列出來的清單。 上面滿是勾勾畫畫。 一個一個心願了結。 光是看著清單,她的臉上,便已經染上了一縷不知名的笑意。 彷彿看到共乘一舟,賞花釣魚微風吹拂的悠閒場景。 又回憶起,倖幸苦苦攀爬上懸崖峭壁,只為採一朵巖花。 趙青說自己是女子,採巖花的任務,要落到李長笑頭上。 李長笑死活不幹,這懸崖峭壁的,採花多危險啊,百般無奈下,兩人決定猜拳。 最後自然是趙青輸了。無奈將繩索系在腰上,翻下懸崖採花。 又回憶起桃花山上畫畫,寺廟裡的齋飯,巖洞裡的對坐飲酒… 說起那次巖洞飲酒,趙青其實有些來氣。 她飲醉了酒,回去時一腳踩歪,掉進了冰冷的暗河之中。 李長笑這廝也不下來救自己,只是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根木棍,讓自己抓著爬上來。 當真可惡。 只是話說回來。 才一個多月而已。 但似乎… 有很多很多東西,能值得反覆回憶。 “話說……” 趙青眨了眨眼睛,突然轉頭看向李長笑,“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 “我真實身份,你是肯定聽說過的,而且我倆頗有淵源。” “還是說,你已經猜到了?” 趙青追問道。 “我自然是好奇。”李長笑微笑回道,“但不必過問,也不會過問,更不會亂猜。” “那我偏要說呢?”趙青再問道。 “那你便說罷。”李長笑一臉無所謂。 趙青一下子洩了氣。 兩人就坐在堂下。 耳邊傳來夥計的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