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衛指揮使司的後院,梁勝和另外兩衛指揮使作陪,後來屬下頻頻敬酒,把李騰灌得爛醉,吩咐下面的心腹校尉將他送進了梁勝的後院廂房歇息,趁梁勝仍在喝酒的空檔,把梁勝的小妾打昏了,然後將李騰送到梁勝小妾的床上……”
秦堪冷冷道:“李騰若真把梁勝的小妾睡了,按理說現在不應該活在人世,咱們此時也應該正在給李騰的牌位上香才對,後來發生什麼意外了?”
李二乾笑道:“侯爺,後來其實並無意外,屬下等人掐好了時間,打算半個時辰後找個由頭讓梁勝回後院捉姦的,結果……咳,結果梁勝回去後,他的小妾好端端脫光了躺在床上,李騰卻不見人影兒了……”
“怎麼回事?”
李二面色越來越古怪,忍不住朝儀仗前面的馬車瞥了一眼。笑道:“留在後院暗中放風的弟兄說,李騰和梁勝的小妾確實辦了事,不過卻辦得飛快,李騰那傢伙不中用,居然三兩下便打了個哆嗦,交貨了,拎上褲子說了句‘好舒服’,然後扭頭便跑,其過程實可謂‘迅雷不及掩耳’,咱們的弟兄還沒回過神。姓李的爽完便跑得沒影兒了……”
笑了兩聲。李二抬頭赫然看到秦堪冷冷的目光,頓時嚇得渾身一凜,急忙沉痛道:“侯爺,屬下失算了!”
秦堪很想把腳伸出車輦窗外。將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狠狠踹下馬去。轉念一想自己剛剛讀過《孟子》。委實不宜太過粗暴,於是深吸一口氣,忍住了滿腔的怒意。
“罷了。人算不如天算……”秦堪仰天黯然長嘆:“何苦來哉?不但沒把他弄死,反而給他拉了個皮條,讓他爽了一把,爽完還不給錢,咱們圖個什麼?……李二啊,你說咱們賤不賤吶?”
李二面紅耳赤:“侯爺,按屬下的想法,直截了當一刀把他剁了拉倒,侯爺的法子是不是太……呃,太委婉了?”
秦堪嘆了口氣,把手中剛讀完的《孟子》隔著車窗遞給他,怒其不爭道:“有空多讀書,看看聖人是怎樣為人處世的!”
李二大吃一驚:“聖人也幹過這事兒?”
“叫你看看聖人是怎樣的委婉啊混蛋!”秦堪咬牙怒道:“遇到事情只知道打打殺殺,以為一刀剁了就能解決問題麼?”
“屬下知錯了……侯爺,那個李騰的車駕就在儀仗前面,姓李的今日連面都沒露,招呼也不打,對侯爺非常不敬。回京以後怕是少不了邀一幫子言官參劾侯爺,不大不小也是個麻煩……”
秦堪冷冷道:“前面你可佈置了人馬?”
“已設好埋伏……”
“那還用我說嗎?當然一刀把他剁了!”
李二:“…………”
“還有,告訴儀仗走慢一點,離李大人的車駕遠一點,等下李大人挨刀的時候咱們可以充分做到毫不知情,本侯觀李大人今日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避之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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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火炮已架好,炮口被唐子禾精心調過,正對著官道盡頭方向。
炮管內夯實了火藥,一顆實心鐵彈塞在炮管裡,尾部扯出一根長長的火繩。
一名老弟兄匆匆跑來告訴唐子禾,欽差儀仗離此不足三里。
唐子禾身軀不易察覺地一震,站起身朝官道盡頭望去,卻見遠處空曠的地平線上,兩面明黃團龍旗迎風飄揚,緩緩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當先一輛藍蓬的馬車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旁邊無數穿著飛魚服的校尉按刀而侍,一行數千人的隊伍由遠及近,不知不覺間已進入了火炮的射程之內。
唐子禾兩眼頓時泛了紅,眼中流露出複雜得連自己也不懂的情緒,怔怔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