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媚摸摸他烏黑的發,笑著說:“給我三十三朵白玫瑰!”
“白玫瑰?”
“對,一種很美麗很有含義的花!”
……
“大叔,這白色玫瑰要多少錢?”
花店老闆頭一次看到小孩來問花價錢,他隨口就說:“小鬼,這‘坦尼克’是你買得起的嗎?去……”
“大叔,多少錢?”清亮的嗓音不依不饒:“我從太陽宮一路問過來,才找到這裡的!”
太陽宮?!離這裡很遠啊,這小孩怎麼一個人跑這裡,就為了問白玫瑰的價錢?
花店老闆抬頭正眼望向那孩子,一件洗得發白的襯衫,一條普通的藍色線褲,因為放學肩膀斜跨了一個布縫的書包,一看就知道不是周圍有錢人家的小孩。
他撇了撇嘴,報出一個數字:“一朵八毛。”
一朵八毛,三十三朵就是26元4角錢,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半個月工資!
對一個孩子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對男孩來說,他更清楚26元4角的價值,今天早上他幫媽媽去菜場買菜,9分錢的一把韭菜可以炒一頓!
一朵白玫瑰居然可以炒差不多十盤韭菜……
哼哼……知道怕了吧?!
花店老闆趕人:“知道了,你也買不起……走了啦!不要擋住我做生意!”
他推開男孩略微僵硬的身體,迎向一位走進店鋪的客人,而衣角卻被拽住。
“大叔,我能每天放學過來幫忙換白玫瑰嗎?我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花店老闆一愣,隨即拂開他的手:“你這小孩子要幫什麼工,被別人看到了,會說我用童工!去去去……”
他拎著男孩的衣領,將他扔出店外。
男孩無奈地看著玻璃門內的嬌豔欲滴的白色玫瑰, 26元4角真的很貴!
媽媽肯定不會給自己,而她都已經那麼辛苦勉強才能維持生活,他眼中的光逐漸有些暗淡……
臨晨4點左右,聞書馨迷濛間感覺身邊有些動靜,她猛然警覺得清醒過來,卻未轉身,依舊趴伏在床上佯睡。
感覺身邊的兒子偷偷起身,悉悉索索得在穿衣,隔了一會,身上的薄被被拉高了一些蓋住了自己的肩膀
然後房間門輕輕咿呀了一聲,一切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聞書馨睜開眼睛,心裡的疑惑暗暗增加,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每天早上6點半她醒過來,卻總是看見名名已經在做早飯。
她要他睡晚些,畢竟只要7點半到學校就可以了,可這孩子卻只對她笑笑。
名名是個體貼的好孩子,起初她以為他是怕她累,所以才會早起自己做早飯。
但是王媚前天對她說,每天早上起床開門的時候,都能看見門檻前有一瓶牛奶,她懷疑是名名送給貝貝的。
可是這孩子哪裡來錢買牛奶呢?!
她穿好衣服,從門縫中望出去,看見兒子小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幕中的小院。
聞書馨突然發現:她一點點都看不透自己肚皮裡養出來的孩子!
……
“名名啊,你來了啊!”
男孩氣喘吁吁奔到瘦得嶙峋老人面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打著招呼:“康伯,好晚了,要來不及了吶!”
他二話不說,雙手一擄袖子,開始將裝滿牛奶瓶的藍色裝運箱,一箱一箱拎到黃魚車上。
康伯見他小小個子拎著這麼大一箱牛奶有些搖晃,心疼地說:“慢點,孩子,慢點,不急的啊……”
天邊的星星開始暗淡,一絲曙光微微出現在地平線上。
裝完所有的牛奶,康伯在前面騎著黃魚車,名名在後面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