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地哭了……我當時立刻想到一定是你揹著我悄悄與桃子聯絡的,是你勸她找我的,是嗎?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世啊,對吧,一定是你!”
許海冰不知東三西四,只得敷衍地點點頭。
妮子無比興奮:“那一刻,我一下子感到我又有活頭了,又有盼頭了,又有奔頭了。這不,我立刻租了這房子,有個固定地址,好和妹妹書信往來。噢,妹妹還讓我在電腦上弄個什麼伊妹兒,也可以通訊。大哥,你會弄嗎,呆會兒吃完飯,幫我去網咖弄一個吧?”
許海冰機械地點頭答應。
妮子一臉幸福地憧憬著:“我咬牙再熬一段時間,等阿妹師專畢業了,就徹底跳出這火坑,到她工作的地方去,開個美容院,哦不,還是開個洗衣房或是小吃部、縫紉店什麼的,憑正正當當手藝,和她一起養活伺候癱瘓的阿媽……”
許海冰被她的真摯有點感染,為她斟滿一碗酒,又往自己碗中添了些,端起來:“你的願望會、會實現的。來,為了你和你阿妹、你阿媽今後都能過上美好日子,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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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大哥,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找到了阿妹,找到了我活下去的意義……我代表我阿妹和阿媽打心眼裡感激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許海冰以仰面猛灌的誇張動作來掩飾自己的誠惶誠恐。
妮子抑制抽泣,端起碗……
“咚咚!咚咚……”院外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
妮子和許海冰都不禁一驚。
妮子疑慮起來:“咦,現在有誰回來呀?是東屋擺攤的聾嬸?不對呀,誰回來也不用敲門啊……”她忽然察覺許海冰在不安地躲避自己的目光,吃驚地張大嘴:“……難道?你……”
敲門聲趨緊。
許海冰猛地站起來,攥住妮子的胳膊將她拉起。
“噔!”從他腰後滑掉出一把水果刀——
落地後的水果刀自動彈出鋥亮鋒利的刀刃!
妮子恍然大悟:“你、你不是沈大興?你不是沈大興!”
一個驚雷打來,震動了小屋,震開了窗戶,窗外如潑的大雨傾進屋來。
外面,敲門聲變成了劇烈的晃門聲。
許海冰把悲痛欲絕的妮子拉到窗前:“聽好!你再也不要回到這個房間!不要回到那個舞場!現在就從這兒出去,快跑,晚上和我的、不,是沈大興的QQ聯絡……”
妮子呆立不動,喃喃地:“……阿妹……阿媽……”
外面傳來門被開啟的“哐當”聲。
“正是為了你的阿妹!你的阿媽!”許海冰一把抱起妮子,把她甩出窗外。
院內響起腳步聲,接著就有人過來敲小屋門。
“快跑!”許海冰大吼!
“轟隆!”雷電大作!
在斜衝視窗的巷道上呆立的妮子警醒,撒腿向前奔跑。
許海冰全神貫注地目送著她的背影,沒有理會激烈的打門聲。
天空,黑厚的烏雲翻卷著、糾集著、變幻著……
許海冰任密集的雨點潲溼自己,憑窗佇立,關注著在疾雨中奔跑的妮子。
突然,不知哪來股力量促使他衝著妮子脫口高聲大喊:
“相——信——我——!”
正跑到巷口一棵大榆樹旁的妮子聽到了,扭過臉,向這邊投來苦澀的微笑!
許海冰驚愕了——
妮子的微笑竟幻化出許多■圖形向他面前迸發而來!
許海冰因驚愕微張的嘴尚未閉攏,又突然張得更大更開,他分明看到——
天空中烏雲駭然突變出一具龐大的惡魔,橫眉立目,張牙舞爪,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