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手上的刀,架在馮皇后的脖子上。
“你……你要做什麼,你真要造反嗎?”馮皇后有些慌。
“想要造反的是母后吧?”雁無痕淡淡地說一句,慵懶的語調似乎在闡述一個和他無關的事情。
“雁無痕,你放開母后!”雁無稜叫著上來奪刀,早有一排侍衛抽出刀來,將他圍在中間。
這場靈前之變,原來是早有準備的!
所以說,要造反,就必須將兵權握在自己手裡,光將皇上握在手裡是遠遠不夠的!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靈臺下卻傳來悠悠唸詩聲,和眼前的氣氛格格不入。
壽王無儔(1)
我聞聲抬頭,只見前方高臺上一個男子身邊放著白瓷做的酒壺,手拿青花瓷酒杯,正斜躺著自斟自飲。
只見他,一身大紅色絲質長袍,腰帶未束,寬大的衣襬蓋在屈起的左腿上。看他的手白皙如玉,頭髮披散下來,只用一根紅色絲帶在後背輕輕紮成一個結,好一個浪蕩公子哥兒的打扮。
只是——
當他轉過頭,我卻著實嚇了一跳。
過長的劉海幾乎擋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的眼神來。鬍子從耳根開始,遮住了下半邊臉,這樣一來一去,整個臉上感覺毛茸茸的,只能看見個鼻子。
這是什麼人啊,打扮如此怪異?
而且,現在可是皇上駕崩,全國舉孝,在場的人個個一身素縞,唯獨他,卻穿了一身喜慶的大紅色,如此大不敬,不怕被殺頭嗎?
“壽王殿下,壽王殿下,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一個小太監急急地跑過來,拉著那個男子就往外拽。
我皺眉,這個就是傳說中風流成性的二皇子壽王雁無儔嗎?
聽說他紅粉知己遍天下,就長成這樣?
“父皇出殯這麼大的事情,作為兒臣的我,怎麼能不來呢?”雁無儔甩開小太監的手,跳下高臺,絲毫也不顧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就趴到牌位前叫道,“父皇,兒臣找你喝酒來了……”
雁無痕看上去很是不耐煩,皺了眉,道,“惠青,不是讓你看著你家主子嗎,怎麼又讓他亂跑?”
那被叫做“惠青”的小太監慌忙跪下道:“恆王殿下,小的是攔著壽王殿下,可是壽王殿下他非要過來,小的想攔也攔不住啊……”
也是,他不過是奴才,人家可是皇子。據我所知,這壽王不痴不傻,又不是腦癱的大皇子,他一個小太監,怎麼攔得住呢?
只是,眼前這場景好是奇怪。
二皇子和八皇子,明明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怎麼雁無痕不讓他親哥哥來參加父親的喪禮呢?
還有,一個小太監,名字叫“惠青”?怎麼聽著都像寺廟裡的和尚的法號,而且,這個小太監明明是壽王身邊的人,怎麼聽恆王的話?
老天,這宮裡的一團亂麻,怎麼看都看不清楚啊……
“父皇,兒臣看你來了,你說你駕崩這麼舉國同慶的事情怎麼才通知我呢……”我正思索,雁無儔的話也尖銳地傳入我耳中。
皇上駕崩是舉國同“慶”?
“來人,壽王喝醉了,扶他回去!”雁無痕揮手,竟然不管眼前的馮皇后母子,只叫惠青扶雁無儔。
說完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之後,雁無儔居然還能全身而退,大臣們也沒有一個想要懲治他的意思,這個壽王,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父皇,父皇……哈哈哈哈……”
“殿下,小的還是扶您去休息吧……”惠青已經上前挽住雁無儔的肩膀。
“你這個狗奴才,給我滾開,你是永壽宮的奴才,還是無痕宮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