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忽的一澀:“被那個畜牲捉住了,他就這麼走,也不見有什麼難過嗎?”
身旁的人沒說話,眼睛仍是盯著容若,眨也不眨。
謝瑤晶愣了一愣,仔細看去,才發現,神秘人的目光盯著容若身下。她也仔細一看,驚得差點又叫了起來。藉著忽然間明亮起來的月色,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上那點點滴滴,隨著容若的步伐而向前延長的鮮血。
容若的身軀忽的微微晃了晃,整個人就似一根木頭一樣倒下來。在他倒下的這一瞬,有一聲呼喚,劃破了沉沉夜色,寂寂城池,響在了謝瑤晶的耳邊。
“韻如。”
謝瑤晶只覺胸口如受重擊,她從不知道,這樣簡單的一聲喚,這樣簡單的兩個字,會讓人聽出這麼深的痛,痛得連她這樣一個旁觀者,也覺苦楚難當,心中酸澀。
就在容若倒下去的那一瞬,站在謝瑤晶身旁的神秘人,忽的衝了出去,堪堪托住了容若那差一點跌落地面的身子。
謝瑤晶也三步兩步追過去,湊到神秘人身邊問:“他怎麼了?”
她一邊問,一邊打量容若,不免又倒吸了一口氣。
容若的臉色一片慘白,雙目緊閉,明顯已失去知覺,可是縱然人暈倒了,牙齒卻還緊緊咬著嘴唇,咬得太緊,隱隱見一道血絲滲出來。而更讓人震驚的是容若的雙手,十指全都深深扎進掌心,鮮血淋淋。右手上的那塊暖玉,被他自己的血染得通紅,猶自被他緊緊抓著,不肯放鬆。
“他沒事,他沒事,他只是心力交瘁,心神痛楚,又要努力抑制,不肯失態,不願在蕭遙面前落了下風,結果鬱結於心,內氣逆轉,一時承受不住,才暈倒的。”神秘人話裡是在安撫人,可是語音的顫抖,卻讓人懷疑,這些話,是不是連自己都安慰不了。
謝瑤晶心慌意亂,六神無主:“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送他回明月居,他的屬下會照料他。”神秘人抱著容若,正要走,卻又一陣遲疑。
謝瑤晶只覺四周寒風冷肅,心中七上八下,驚恐害怕:“為什麼不走了?我們不能一直站在這兒。”
神秘人眼神中痛苦、不捨、無奈、掙扎,種種情緒不斷閃爍,最終低嘆一聲:“現在太危險,巡城的官兵、蕭遙的屬下,隨時都有可能發現我們,我也有別的事,離開的時間不能太長,立刻就要回去了。麻煩你把他送回日月堂吧!對別人你不要多說,就說在路上看他倒在地上,所以送他回去,除非是他的護衛蕭性德親自見你,親自問你,否則,對任何人,都不要講你今晚聽到的事,這麼大的秘密,知道的人,隨時可能喪命。還有,就算對蕭性德,也不要提起我。”
神秘人一邊說,一邊把容若往謝瑤晶懷裡一放。
謝瑤晶本能地伸手一扶,卻又是心頭忐忑,嚇得慌了神:“不行啊!這事我幹不了,我害怕……”
“別怕,小妹妹,你該長大了,你要學會面對這個世界。”神秘人在謝瑤晶肩上一拍,又深深看了容若一眼,這才轉身,掠入黑暗中。
“醒了嗎?真是沒用的人。”性德淡漠的聲音,聽不出什麼關懷之情來。
容若伸手按著額頭,有些吃力地坐起來,四下打量一下,才用低弱的聲音說:“我怎麼躺在你床上了?”
“謝瑤晶半夜把你送過來,肖鶯兒聰明,沒有聲張,只悄悄來告訴了我。除了她、我,還有今晚看護我的蘇良,以及幾個守夜的弟子,別人都不知道你暈倒的事。我把肖鶯兒趕了出去,讓蘇良守著門,把你放在我的房間裡,免得你這個笨蛋又出什麼狀況。謝瑤晶告訴我,她夜訪蕭遙,在蕭遙門前聽到了一些事,後來見你一個人傻子一樣亂走,又暈倒在街上,一時心軟,就把你送回來了。”
性德依舊是平靜而淡漠的語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