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心繫子民,不惜冒險,在下佩服。”孟扶搖目光一亮,微笑大讚。
“哎……”蘇縣丞嘆息一聲,悠悠道,“小兄弟你定然是因為先前本縣所為而有所不滿,其實本縣但能盡微薄之力,何惜此身?只是一直被強權壓制,無可奈何罷了。”他轉頭,招手喚幾個衙役過來,道,“你們隨著這位兄弟,去城主莊子一趟。”
“那怪不得大人,大人不過韜光養晦以待時機而已,如今救民重任,舍你其誰?”孟扶搖笑得十分燦爛,“如此,多謝大人仗義。”
她輕輕一禮,隨即從蘇縣丞身邊走了過去,蘇縣丞下意識的還禮,腰剛剛彎下去,忽覺後心一涼。
彷彿背後突然被開了個缺口,然後塞進了一把冰冷的雪。
他艱難的扭過頭,便見那清秀少年,慢條斯理的從他後心抽出一柄黑色的匕首,匕首上鮮血淋漓,不住跌落,那少年平靜的輕輕一吹,將鮮血吹落。
那血……是我自己的……
這樣一個念頭還沒轉完,蘇縣丞突然覺得撕裂般的疼痛,那疼痛以後背為中心,煙花炸裂般炸開,瞬間遮沒了他最後的意識天空。
他喘息了一聲,如一段朽木般沉重的倒了下去。
出手的自然是“孟吹血”孟姑娘。
孟扶搖平靜的看著蘇縣丞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裡,將匕首收回,搖搖頭道,“別總當別人是傻子,以為我和你一樣智商為零咧。”
蘇縣丞連庇護漢民都堅決不肯,會這麼爽快的同意答應她這個大膽計劃?
這麼機密的議事,他讓衙役站在一邊聽候?
招手喚衙役,眼睛幹嗎眨個不休,抽筋啊?
孟扶搖最恨吃裡扒外泯滅天良不認祖宗助紂為虐的人渣,留下這個熟悉衙門和全城事務的老油條,肯定擋不住他通風報信,很明顯他和阿史那是利益共同休,那麼遲早會挨無極朝廷一刀,她孟扶搖比較積極,提前幫砍了。
宗越的眼神飄過來,有詢問的意味,孟扶搖明白他的意思是“你確定現在就對城主動手麼?”輕輕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一直有隱隱的不安,先前雖然將戎人全部殺人滅口,但她腦海中總在不住閃回那柄原本平放後來卻莫名其妙豎起來的刀,以及那個匆匆擠進戎人人群的身影,正是這個身影鬼魅般始終浮現在她眼前,激起她不安,她才想先下手為強,掌控目前的局勢。
蘇縣丞願意出面幫她,最好不過,不願意,她只好送他永遠休息。
蘇縣丞眨眼間變成屍體,驚呆了那幾個衙役,孟扶搖不急不忙過去,漢人衙役一人嘴裡彈了顆藥,戎人衙役則各自在後頸點上一指。
“藥是長生大補丸。”完了她袖手笑嘻嘻道,“也沒什麼,如果沒有解藥,你們就真的長生了,靈魂不滅嘛。”
“後頸那一指嘛,”她斜瞄著那幾個明顯神情不服,眼光閃動的戎人衙役,“更沒什麼,不分筋也不錯骨,我知道你們不怕死,你們最怕的是褻瀆真神,所以我只是截了你們的穴,十二個時辰後如果不用獨門手法解開,抱歉,你們會頭腦昏聵,神智迷亂,什麼拿刀砍城主啊,放火燒城樓啊,甚至對著你們偉大的格日神撤尿啊,都有可能做一做。”
不去看齊齊臉色死灰的那幾個衙役,孟扶搖笑容可親的揮揮手,道,“現在,就請諸位陪侍著在下,至城主府走一遭吧。”
……
夜色沉肅,星子明滅。
一線黑雲如鐵,壓上城東一座古怪的莊園。
說古怪,是因為在這建築風格等同內陸諸城,白牆青瓦層層院落的小城之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座完全是戎人風格的寨子,寨子除了圍牆大門還是漢人風格外,裡面的房子都是最原始的杉木樹皮房,南疆特產鐵線木的廊柱毫無裝飾,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