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搖!
一聲厲喝,戰北野自馬上飛身而起,三兩步便攀著崖壁奔了上去,半空裡留下他一聲大喝。
“紀羽!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
黑風騎首領紀羽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單手豎起示意騎兵有序後退,他震驚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對崖,那裡,纖細的身影輾轉騰挪,快如流光在箭雨中翻騰,他的目光又落在被樹木撞下的屍體身上,就是這具屍體,被撞出山崖示警,使他們這千餘性命,不曾被這用心險惡的雨夜埋伏所葬送。
紀羽又看了看這座斷谷之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裡原先根本沒有這座窄口,沒有可以這般陰險設伏的地方,也正是因為如此,久經戰陣的烈王和自己,在心急之下,雨夜之中,未曾注意到地形的改變,險些闖入死地。
感激的遙遙看了一眼山崖,紀羽手一揮,“退!”
山林不適合騎兵作戰,對方有備而來,前方必然有壕溝陷阱等物,此時不退,更待何時?
而戰北野已經衝了上去。
他身形在山崖雨霧間飛騰,直奔對孟扶搖發射箭雨的斷崖之上,腳尖剛剛點上崖面,一輪更密集的箭雨立即飛射過來。
戰北野不避不讓,眉毛一挑,大喝,“斷!”
躍起半空,掄杵下劈,金剛杵掄出一片渾金的光幕,挾著怒氣和萬鈞之勢,狠狠劈落!
“轟隆!”
半截凸出如傘的崖面,生生被戰北野劈斷!
大片大片的碎石連同人體一起跌落,半空裡慘呼和驚叫聲在深邃的山林中傳出很遠,滿山裡都是那般似要滅了天地的崩塌之聲,人力之威,竟可至此!
戰北野在山石劈落的那剎,反身一貼已經貼上了崖壁,山石剛落完,他飄身而起,剛才還重如泰山,現在便輕似鴻羽,一飄便飄到了崖上。
他上了崖,便是崖上伏兵的死期!
慘叫聲和血花同炸,弓箭與斷臂齊飛,戰北野直直撞入人群,劈手就奪,奪完就砸,砸完還踩,踩完便踢!
另一座對崖的伏乓眼看戰北野上了崖,操起弓箭猛射,可惜黑夜暴雨,準頭極差,倒被戰北野時常扔過一支胳臂或者半條腿的過來,砸倒一片。
山崖地方有限,伏兵不過近百,戰北野幾個回合便殺個乾淨,然而一聲吶喊,那些靜默的樹木和草叢間,突然都湧出了人群。
滿山皆兵,只為等待戰北野和他的千騎兒郎自投羅網,當伏擊被破壞,剩下的便是圍殺。
戰北野立於崖上,黑髮黑袍被獵獵山風捲起,他暴雨中一個側首,眼神睥睨,俊朗的側面有如刀刻,凜凜若神。
“想殺我?做夢!”
戰北野突然綻出一聲霹靂大喝,恍似九天之上雷霆乍亮,驚得這天都開了開,滑出豁喇一道閃電,照亮戰北野突然飛起的身影。
他飛起,一撒手丟掉沉重的金剛杵,以比先前孟扶搖奔行在九十度崖壁更為彪悍的姿勢,抬腿就跨向對崖。
對崖七丈,亦是人力極限,暴雨中黑袍身影怒卷如雲,赤紅衣角一閃已在半空。
孟扶搖仰起頭,她衣衫盡溼,烏髮貼在額頭,越發顯得顏色如雪,看見戰北野悍然渡越斷崖,將手中作為武器的一株細樹往地上一插,叉腰大笑。
“戰北野,掉下去我就笑你!”
“咻!”
一團火花突然在戰北野身後炸開,那顏色極為燦亮,即使沉沉雨夜也不能掩蓋,剎那間炸出內紅外黃的火球,直襲戰北野後心!
“他媽的卑鄙!”
孟扶搖跳腳大罵,啪的一下把手中樹擲了出去,樹身撞上那火球,轟的一聲立即變成焦黑的兩段,濺飛的火星落在戰北野身上,哧一聲便燎掉了他一截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