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行走各國血火歷劫的實戰經歷,實在沒辦法相信這一路上沒有機關。
時間在她慢慢沉思,想出無數個設想再一再推翻中流過,月影漸漸西斜,上方殿室的霧氣緩緩浸入,在暗室中漂游迤邐,高吊著的男子一動不動氣若游絲,孟扶搖抬頭從暗室的天窗上看看天色,終於一咬牙。
不管它!衝了!便即有什麼機關,憑自己還怕?
她飛身而起,掠出。
只是這掠出的一刻。
對面突然一聲異響,隨即在那男子身後,突然機簧軋軋一響,隨即一道烏光飛射,直直射向男子後心!
男子被吊著無法躲閃,匕首剎那無聲沒入後心,血光飛濺,男子身子一僵,大力的抽搐著,無限疼痛的仰起頭。
他烏髮披面,咬在雪白的齒間,咽喉裡發出垂死的申吟。
半空中孟扶搖身子猛地一震!
她掠起的那一霎,已將那匕首飛射的一幕看得清晰,也看見了飛濺的鮮血,頓時腦中“嗡”的一聲,似突然有千萬柄巨錘重重錘下,錘散了她的冷靜和謹慎,錘出一片驚悚的慌亂。
怎麼會這樣?
她觸動了哪裡的機關?
明明她只是掠身而起,什麼都沒敢碰,為什麼那個飛刀機關會被啟動?為什麼飛刀不射向她,卻先要射死刑架上的人!
宗越!
孟扶搖撲了過去。
她奔成狂野的旋風黑色的烈電轉瞬千里的雷霆剎那降臨的霹靂,半空中踢破空氣踢碎屏風踢得滿室都是她縱橫的腿影,那腿影還在空中餘影未散,她人已經一閃到了刑架下,惶急之下什麼都已顧不上思考,抬手黑光一閃,金絲牛筋繩嚓嚓齊斷,那個微涼的垂死的軀體已經落入她懷中。
孟扶搖急急的扶起他軟軟的身子,抬起他的頭去撥他的亂髮,心神大亂的連呼:“宗越……宗越……”
她的聲音突然凝在了咽喉中。
隨即她的身子,也突然凝住。
懷中,烏髮披面滿身鮮血傷痕的白衣男子一雙手,突然如游魚一般,瞬間遊過她全身,所經之處,穴道全封!
隨即他抬起頭來,十指纖纖,將亂髮一擦,向孟扶搖輕輕一笑,曼聲道:
“妾妃軒轅氏接駕來遲,望萬歲恕罪。”
……
孟扶搖崩潰……
誰曉得大半夜的這兔兒爺會躲在偏宮裡唱戲扮家家玩自虐啊……
�好生悲慘的誤會……
軒轅旻嬌笑著,抱著他的“孟萬歲”,一臉得色的踏著他的踏腳凳邁下刑架,一邊走一邊順手撥掉了背心裡遇肉便縮的活動匕首,扔掉早早捆在背心的摻了雞血足可以假亂真的血囊,胡亂撕掉那些手工精緻的假傷痕,順手將這些東西都塞在刑架下一個暗屜裡,孟扶搖僵直的往下瞟一眼,發現那裡面有假髮套,假腳,活動繩索,百寶箱,可伸縮的棒子,假手……原來這還是個隱藏在皇宮裡的魔術大師……
麾術大師兼自虐狂兼頂級戲子看來十分得意自己的成就,抱著孟扶搖一腳踢開一間內室,裡面床榻俱全,十分華貴,最裡面還有一間小間,隱約有蒸騰的熱氣冒出來。
軒轅大師將孟萬歲溫柔的安置在床上,坐在床邊,托腮盈盈的打量之,他細長明媚的眼睛天生搖光飛蕩,流水春風一般在孟扶搖身上一遍遍撫摸來去,孟扶搖給那目光看得全身發癢,像是無數小蟲在爬啊爬,不禁大怒,用目光警告之:你丫再看,老孃挖你兩個洞!
可惜一個喜歡唱戲酷愛半夜裝死玩自虐的皇帝大人,是不太可能僅僅被誰的目光嚇倒的,哪怕是孟大王的目光也不成,軒轅旻媚笑著,畫得高高上挑的胭脂桃紅的眼角飛出一個誘感的眼風,湊近孟扶搖,指指內間,道:“萬歲,我們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