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極和宗越卻不管這個,兩人齊齊上前一步,宗越看了長孫無極一眼,想想剛才玉衡指的是長孫無極,只好站住不動。
長孫無極上前,微微欠身不語,孟扶搖看著他——他是不願意和玉衡打交道的吧?他對玉衡的憎惡也許比她還重,但是他還是上前了。
玉衡看著他,半晌慢慢嘆息道:“我沒有理由指點你們,但是我這一門的武功至今只有一個弟子,眼看著這一個弟子怕也……我門武功不能在我手中失傳……算了……便當當日那件事的補償吧……”
他從懷中扔出一個冊子,長孫無極接過,玉衡道:“把她給我抱來。”
孟扶搖挑眉,這一刻她也算明白了被她整成這樣的玉衡為什麼答應指點她,純料是知道他已保護不了璇璣皇后,用這個來換人罷了。
可她寧可不要玉衡的指點,也絕不留下這女人性命!
三個人都站著沒動,長孫無極看著玉衡眼神,兩人目光相交,半晌長孫無極突然去床下拎出了璇璣皇后。
孟扶搖愕然看著他,眼神微怒,長孫無極回眸,迎上她目光,沒有退縮,他日光清澈,寫滿堅持,孟扶搖皺眉看了半晌,反倒自己看出了幾分心虛來,沒奈何只好先把眼光轉開。
兩人這也是那夜之後第一次真正目光相撞,孟扶搖覺得自己又輸。沒理輸,有理還是輸。
玉衡卻不管他們玩什麼眼神把戲,只沉默著接過猶自暈迷的璇璣皇后,極其珍愛的將她放在自己膝上,輕輕撫摸她的長髮。
四十歲女子容顏姣好,沉睡之中少了幾分平日的暴戾之氣,猶顯麗色,只是黛眉微蹙,打著微愁的結。
這也是平日裡不常見的神情,他卻覺得熟悉,仰首向天思索了一下。
雲天之上,忽有青春少艾的女子,自數十年前的回憶裡姍姍而來,俯下臉來,微蹙著眉看他。
“喂,你怎麼了?死了?”
她抬腳踢了踢他,險些踢碎全身骨頭都要散了的他,他呻吟著睜開眼,在四面亂閃的刺眼陽光中看見女子亮而明烈的目光。
“別動……別動……”
真的不能動,雷動那個好戰狂太狠,打起架來和轟炮似的,非要把對手和自己都轟碎了不罷休,十強前五有時也互相切磋下,但好歹都是一代宗師,珍愛羽毛,誰也不會像鄉野匹夫一樣去拼命,只有這個雷動……見鬼的雷動。
他現在隨便動,會散的。
女子不動了,偏頭看他,半晌直起身道:“男女授受不親,我怎麼能呆在你身邊?走了。”
他不動,走便走,他就這麼躺著,太陽曬幾天雨水淋幾天,也便好了,頂多留點小病根。
過半晌她卻回來了,還帶了人。
“不能動是不是?”她蹲著,眼睛在日光下一閃一閃,喜滋滋道,“我這幾天心情好,所以決定救你。”
她命人砍了樹,做了棚子,蓋了篷頂,做成一間風雨陽光都能遮擋的小屋。
他道謝,她昂著頭走出去,得意的道:“愛護子民嘛,我要母儀天下。”
後幾日她派人送飯,有時自己也來,坐在他身邊,聽他說些江湖逸事,少女淡淡的香氣混雜在四周原生樹木的木香之中,不知怎的他辨得清晰,有時沉醉的嗅了嗅,覺得原來世上還有這麼好聞的味兒。
他自幼家貧,受人欺負,歷經辛苦拜入師門,師門有大無上心法,非資質極佳者不能學,而且學的人必須一生持戒,等同做和尚或太監,師門中不乏資質上佳者,卻有人不願意放棄這男女之慾主動退出,最後他和他師兄二者選其一,他自知不如師兄資質,於是,他殺了師兄。
童子功也便練了,師傅諄諄教導,女子如火,必焚此功,千萬小心,所以多年來他清心寡慾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