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歐陽茹才朝徐正君打了個欠,對徐正君徐徐道:“將軍,我這客居雅院,時逢酷暑有又百無聊
奈,真是難為你了。”
‘將軍’二字彷彿已深深烙在歐陽茹心頭,這句話說得字字真切,語氣輕緩而有力。
如果沒有那一夜的屠殺,沒有血流成河的慘痛教訓,那生父也有可能將軍。在那場血腥的,殘忍的殺
戮以後或利最大的是誰,是誰在之後的王府選舉上順利晉升,平步青雲,成為累累戰果的豐獲者。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在沒有找到確實的證據之前都只是歐陽茹一廂情願的推測,想到這裡,歐陽茹心頭
一梗,幾乎說不出話來。眼前只浮現出一個全無生機,黑不溜秋的落院殘骸,黑乎乎的殘垣在朝陽絢麗
的照射下沒有一絲光彩,密的發黑的黴菌似乎無處不在,感染著身上沒一個細胞。
客院裡朦朧的燭光在風中左右搖擺,光線時明時闇亂花了人眼,本該清涼的晚風吹來多了幾分悶熱的
氣息,幾顆豆大的汗珠逗留在人的額頭上,來不及擦拭。徐正君的一雙老眼放大,瞳孔都快瞪出來了,
瞪得歐陽茹臉泛朝紅,汗水連貼身的小衣也逐漸溼透。
誰都聽得出來歐陽茹這是下了逐客令了,她只是礙於雙方的面子沒有把話挑明,放在桌面上開誠佈公
的說。立在一旁的徐長恩連忙雙手執著裙襬款款立在兩人中間,卻依舊笑面如花,道:“今天已經很晚
了,歐陽姑娘我們就不打擾了。”說罷,同徐正君一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裡。
臨近中秋花好月圓之際,盛夏時分的白晝又總是漫長而忙碌的,好像所有人都有無窮無盡的瑣事在等
待著。這天,歐陽茹起來個大老早,從客院走到徐啵�傻奈苑俊T諳嗑嗖輝兜木嗬肜錚�髟浩秸�飠��
的地面上種植著品種不一的奇花異草,金桂枝頭朵朵嬌豔欲滴的花蕾含苞待放,幾株松柏高聳直插雲霄,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高高掛起的盞盞福祿紅燈,隨時隨地洋溢著那滿心的喜氣。
穿過主院,迴廊的盡頭便是徐啵�傻奈苑俊�
遠遠的便瞧見風塵僕僕趕來的徐正君父女。因為夏季高溫,不得安眠,晨光熹微,就特此趕來,徐正
君臉上的睡意顯得朦朧,雙眼惺忪且衣衫不整。
歐陽茹正要推開房門時,便聽見了徐啵�贍撬盒牧遜蔚目藿猩��此�粘沾舸艫難�酉袷羌又亓瞬∏欏�
歐陽茹來不及細想與寒暄,便三兩步開始了緊鑼密鼓的醫治。
起初,徐啵�裳垢�慌浜嚇費羧愕囊街危�費羧鬩彩欠蚜司排6�⒅�Γ��宕��潘乘忱��慕��
治療。
···
“ 歐陽姑娘,我弟弟他到底怎麼樣了?”
歐陽茹的雙眉緊蹙:“他這病本就是胎生,我無能為力,只能儘量穩定他的病情,不讓病情惡化發展,
不過單單從脈相上看,他的肝火過旺,心氣過於浮亂。”
“這些我們都知道,只是現在的情況應該要如何解決?”徐長恩從几案上端過一個青花茶杯遞給歐陽
茹,一臉疑惑。
歐陽茹小啜了一口清茶“其他的問題不大,讓我先開幾副藥來調養兩日。”她的眼波微轉,落在了前
方心不在焉的徐正君身上。
進門約摸著已經有一個時辰,卻一直沒有聽見徐正君的隻字片語。清晨的涼風徐徐吹進,連床帳上掛
著的珠子也在叮噹作響,只見徐正君微長下垂的眼睫微動,睫毛在風中左右搖擺,如城外碧波盪漾,隨
風飄蕩,漫天飛舞的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