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鉉忿忿不平地在章繡錦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道:“要是早點說出來,上輩子也許……”
“沒可能的。”章繡錦說得斬釘截鐵:“上輩子我是何家婦,斷然不會做出讓何家受損的事。至少,我的兒子女兒,都是何家的孩子,就算是因為這個理由,我也不會讓他們生活的何家名聲受損。”
容鉉貼著章繡錦的臉頰,長久地沉默之後,輕輕嘆了一聲:“對,我也知道的。你是大家閨秀,怎麼會做出不符合規矩的事情來。”停了一停,他道:“真後悔當初不是昏君。那樣就直接搶進去算了。”
然後,被章繡錦嫌惡地推開了,容鉉輕輕一笑,跳到一旁坐下,問起章繡錦之前所說的事情來。
章繡錦對這個問題,倒也還沒有想好:“我確實對外域風光心神嚮往,可這並不代表我希望能征服這些外域。你若是想這樣做,難道不是在重蹈覆轍?”
容鉉失笑:“我算是明白了,是我沒有說清楚。我並沒有想要衝在前麼開疆拓土,我想用另一種方式來改變。最開始也許只是定居,後來等到人漸漸多起來,慢慢地擠壓當地居民的生存空間,最後可以用極小的代價來獲得極大的收益。”
章繡錦吃了一驚:“這樣做……”她想說不太可能,等到回過神仔細想想,又慢慢道:“時間太長了。”
容鉉點頭:“所以我也只是找個藉口,然後出去到處走走。”他對章繡錦擠擠眼:“我後來想過了,什麼開疆拓土的,交給陛下就好,我只要安安分分做個賢王,混吃等死就好。”
章繡錦失笑,道:“你倒是不害臊。”
“這是我畢生目標,為何要害臊。”容鉉坦蕩蕩地說,惹得章繡錦又笑了起來。
等到容鉉走了,章繡錦想起容鉉這番話,才想明白了容鉉的意思。他依舊有開疆拓土的野心,但是,他換了另一個方式參與其中。
他不準備做衝鋒破陣的那個人,而準備將自己當做一個斥候。斥候探聽好訊息,打探好敵情,身後的大軍才能出動。
如果是這樣,章繡錦覺得,慢慢地坐下來,其實也和遊山玩水差不了多少了。
一時之間,她就忽然有答應的衝動。
因為這件事兩人終於將各自的心結坦白地說了一遍,章繡錦固然是明白了容鉉上輩子做皇帝時殘留的習性,容鉉也看清了章繡錦上輩子一個人支撐一家行程的性格。
一個對對方多了一點寬容,另一個卻心疼對方的堅持,彼此都各自退讓了一點。
春去秋來,朝中形式漸安。皇帝的手腕越發嫻熟,對許多事情的理解也明白了許多,大臣們最開始若是有過不臣之心,如今在皇帝的表現下,也漸漸地消失無蹤了。
朝堂之上表面上看起來,赫然是一片安寧。
容鉉私底下對章繡錦笑道:“這樣的日子過起來,有沒有皇帝,皇帝有沒有腦子其實都一樣。大臣們都是明白人。上輩子要是我能這麼順當就好了。”
“上輩子你沒有這麼順當嗎?”章繡錦好奇地問,“我印象當中,你似乎也是很順利地就執掌了朝政,很容易就收服了眾臣,伺候無望不利。”
容鉉瞪她,道:“上輩子剛剛登基就碰上和親王叛亂,好容易鎮壓下去,又有人拿著母妃的事情說事,說不該尊她為太后,鬧了約有半年。隨後就是天災,又是焦頭爛額。這件事完了之後就是新舊勢力的爭論,差一點被架空成傀儡。更何況上輩子還沒有我這樣一個能嫻熟處理政務的人在一旁幫忙,我受過的教育也一直都是普通皇子的教育而不是帝王心術,縱然我自學成才,也有很多地方是不明白的。”
“私下裡,我不知道多努力才穩住了朝堂上的勢力之爭。”容鉉這樣說著,一副頭疼模樣,“所以這輩子,誰願意做皇帝誰去,反正我是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