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嵐羞愧難當,嚶嚶抽泣,程夫人又把一些大道理掰碎了揉爛了跟女兒進行灌輸。只無論如何,程雪嵐知道,她那塊絲帕和扳指只怕是沒有希望了。可少女的芳心卻不禁想著,若是夏陽是位大家公子,那該多好?
而在石氏那邊,可不知道自己程夫人心目中已經做了一回偽君子,她正忙著向陳氏討教投資一項。她舍下面子,搬出錢靈犀的話來,很是誠懇的道,“我們這家境也不瞞您,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除了維持那點子面子,可一點都沒剩的了。將來我家這兩個女兒的婚事,我還不知著落在哪裡呢!”
陳氏聽著笑了,“您太客氣了,眼下是貴府老爺不太走運,等時來運轉,總會有機會的。”
“不!”石氏很認真的拉著她的手道出心裡話,“我家老爺年事已高,就是皇恩浩蕩,也不可能做到多好的地步了。從前我們在任上,我也曾想著回老家買些田地。可就為了敏君丫頭的病,有了錢總在她身上折騰了去。現在添了一個靈犀,這孩子越好,我就越發愁。她跟著我們一場,日後總得盡我們的一番心意才行。如今我是日日夜夜為此事憂心,說句不知羞的話。在這府上。每月給我們娘仨的月例銀子我為何小氣的不拿出來花?全是為她們攢著呢。”
說及此,她動了真感情,連眼圈都有些紅了。陳氏忙勸解幾句,卻又望著她笑道。“你們若果真有心,我倒是可以替你牽個線搭個橋。但成與不成,卻不在我。而在你們家靈犀丫頭的身上。”
石氏怔了怔,“三太太這是何意?”
陳氏臉上雖是掛著笑,但眼神中卻多了幾分精明。“前些天,我那侄兒和你那倆丫頭出去逛了逛,說靈犀丫頭用了一種烤肉的香料非常特別,他吃了讚不絕口。你們若是願意,何不用這方子尋間酒樓入個股?”
石氏有些不可思議,“那樣辣的東西也有人愛吃?”
陳氏抿唇一笑,“這東西我雖沒嘗過。但酸甜苦辣,眾口難調。也許咱們不喜歡,但有些人就是喜歡呢?尋常做辣的菜,多是放些茱萸便罷,但晗兒說靈犀丫頭的調料中卻多了許多香辛味,非常特別,但很好吃。”
她瞟石氏一眼,笑容裡多了些自矜的意味,“我那侄兒雖然年輕,但總算還有些小小的見識,他若說好,定有他的理由。你們若是不信,不如讓他帶你們去城中幾家酒樓找大師傅試試,如果他們也說可以,你們不就有了生財的路子?”
石氏又不缺心眼,很快就想到,陳氏說要介紹的酒樓,只怕跟她有些關聯了。道了謝,說要回去問問錢靈犀,這便準備告辭了。
卻不料玉翠慌慌張張的來報,“太太,您快回去吧,老家打發人來了,說靈犀姑娘家裡出了事,她正著急呢!”
石氏心中一緊,等到回去,卻見錢靈犀已經冷靜下來了,正在打發人去問個究竟。
訊息是從往來榮陽和嵊州的商人們帶來的,今年冬天,南方會寧府一帶突遇奇寒,連線下了好幾場大雪,凍壞了牛羊莊稼無數,還壓垮了不少房屋,許多老人孩子都抗不住這樣的嚴寒,凍病而死了。
而有位客商在嵊州買賣時,曾經聽說有人要給在國公府的女兒帶個口信,讓她趕緊拿錢回去救人。所以特意來了趟國公府,告知一聲。
石氏一聽可急壞了,“出這樣大的事情,可怎生是好?不如趕緊收拾東西,搭上南下的客船,回去瞧瞧吧。”
“嬸孃先別急,我已經讓趙叔和長生哥去打聽了,找到那個傳話的客商,把人請來細問。”錢靈犀附耳低低說出心中的疑問,“既是如此大雪,想來出行不易,那人怎麼這麼巧,就知道了我家的訊息?”
石氏陡然明白過來,心中細想,更是不妥。她們才打發人給錢靈犀家的寄了東西和信,按理說眼下應該才到,怎麼會這麼快就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