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弟幾個做了新衣。總之是要花錢的,何不用我的呢?不過嬸兒說那料子有多的,再尋了好樣子給我做兩身春裝。回京以後我就有穿了。”
錢靈犀白他一眼,“你還真以為你給足了麼?這樣皮子多少銀子你知不知道?也不打聽打聽行情就胡嚷嚷。算啦,看在你孝敬我家的份上,這皮子算我送你的吧。”
不過趙庚生很認真的告訴她,“我打聽了的,這樣的好皮子在京城要五六十兩一塊,不過你嬸孃說在九原買的便宜。只要三四十兩。我年底時幫人贏了兩場比試,正好就換了兩塊皮子。”
錢靈犀頓時警惕起來,“你跟人比試什麼了?”
呃……趙庚生一時失言,不敢作聲了。
錢靈犀臉色一沉,“你要這會子不說。以後也別跟我說話了!”
“那我說還不成嗎?”趙庚生無奈道出真相。
原來他在太學院中不僅認識了田允富這樣的人,也認識了不少紈絝子弟。不少有錢子弟相互之間就愛攀比炫技,有那買詩買畫充作已作的,也有找趙庚生這樣功夫好的去賽馬比劃拳腳的。
對於那些紈絝子弟來說,錢不是問題,要的就是面子,何況這種比賽都會下不少彩頭,所以一旦贏了,收入頗豐。但因這種收入不甚光彩。是以趙庚生雖然家貧,卻極少參與。但這回要出來過年,他又不想佔石氏的便宜,便只好去助了兩回拳,贏了點彩頭。
“那你很厲害呢!”同在車內的孫如珍半天插不上話,此時才終於有機會說上幾句。她迷戀趙庚生,自然千好萬好。
可錢靈犀聽了卻很是生氣,要是沒人處,早將他大罵一頓了,但現在她卻知道要在外人面前給他留著面子,講起道理,“雖然你是不想靠人,這點志氣很可貴,但總也不能不顧忌自己名聲吧?往後若是養成習慣,賺那種錢嫌習慣了,要如何收手?以後切莫如此了,等到回京,我把銀子給你,你找機會把錢還給人家。你要有志氣,就慢慢還我。”
孫如珍撇撇嘴,“有沒有這麼嚴重?不過是切磋切磋,以武會友,有什麼了不起?”
錢靈犀正色道,“若是純粹比試自當無妨,可一旦涉及錢財交易就不可小覷了。比如孫姑娘你吧,是不是誰都可以出錢請你去吃飯做客?”
孫如珍頓時叫了起來,“當然不行!那豈不成陪酒的麼?”
“就是這個道理。”錢靈犀再度嚴肅的看著趙庚生,“人於世間行走,最重的便是名聲氣節。若是今日為了區區幾兩銀子就低了頭,改日會不會為了幾兩銀子就為非作歹?就算你沒做壞事,可給人一種能夠以錢財收買的印象,往後還能做官嗎?你以為朝廷的那些言官御史都是白拿俸祿不幹活的?萬一日後人家揭發出來,你再上哪兒買後悔藥去?”
“錢姑娘,你別怪他了,這事兒都怨我。”不止是趙庚生,連田允富也聽得大為羞愧,主動承認,“這事是我介紹他去的,實不相瞞,我也幹過這勾當。聽你這麼一說,實在深覺慚愧,拼著回家挨頓罵,我也得要錢回京把這些錢給還了。”
孫如珍頓時同情的道,“表哥,你欠了多少?我幫你湊,我這兒還有過年的五六兩銀子呢!”
田允富尷尬的摸摸鼻子,“你那點錢就算了,我自去找爹孃吧。”
“不如我借你。”錢靈犀見此人知錯能改,襟懷坦蕩,決定賣他一個人情,“如果在三百兩以內,我還負擔得起。”
田允富有些心動,可想了想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我還是告訴爹孃吧,給他們責罵一頓,我總會更警醒些。錢姑娘,今兒真是謝謝你了。”
他看一眼表妹,再看一眼趙庚生,忽地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在玉皇觀上完香,一行人去了韓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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