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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許多文人雅士的手札中魏國帝都——東都,是一座富麗恢弘、寶光隱現的城池。而位於東都以南的皇城更是壯麗宏大。在這朱牆斤瓦的宮牆西南角,有一座名為含章殿的小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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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三刻,含章殿,天色微明。
燕支起了床,利落的挽了發,便推門往自家殿下居住的小偏殿去了。才推開杉木的殿門,就見有一個**歲模樣的女童,坐在涼榻上,看著窗外的天色發呆。
那女童長得玉雪可愛,五官十分秀至清雋。燕支一瞧,可不就是自家殿下,也就是魏國的第四位公主——紀四娘。
紀四娘轉過身子,抿嘴一笑道:“燕支姑姑,這便寅時三刻了麼?”
燕支利落的道了萬福,聽聞自家殿下問話,忙不迭的應聲回道:“可不是寅時三刻了麼,殿下怎麼今日起的這麼早?”
紀四娘對著燕支招招手道,臉上尤帶笑意:“姑姑且來看,這鳥今兒早上叫了好久了,我被它鬧得睡不著。便乾脆起來看看是什麼鳥,這麼喜歡擾人清夢。”她臉上卻是一派自得,全然不似清夢被擾後的惱怒。
順手合上門,燕支快步走到窗前,順著自家殿下的手指看去。卻見一隻黑白相間的鳥兒,立在枝頭叫的歡悅。燕支一看,便笑道:“恭喜殿下了!”
紀四娘微微轉了一下眼珠,道:“這一大早起來,又有何可喜?”
燕支掩嘴一笑,一邊蹲下身子給她穿了鞋,一邊解釋道:“這是喜鵲,她在殿下窗前叫,是給殿下報喜來了。”紀四娘聞言,只是不可置否的笑笑。隨即便站起身,由著燕支給自己更了衣。
“殿下真是的,怎麼就在窗前坐了這麼久呢,身上這麼涼,可別是著涼了。”燕支見對方一臉的漫不經心,便道:“殿下可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可別染了風寒又嫌藥苦。”
紀四娘聽言,想到自己上回生病吃藥時的艱難,便有些鬱悶道:“燕支姑姑多慮了,我哪裡就這樣金貴了,不過吹了會風罷了。”
燕支手下一刻不停,卻也沒耽擱嗔她一眼:“殿下可是萬金之軀,金貴也是應該的。若哪日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是奴婢的罪過了。”
四娘看燕支三兩下便給她編好了頭髮,便調侃著轉移話題:“姑姑好一雙妙手,往後不知哪位好漢,可以得娶如此賢妻呢。”
燕支一愣,竟是臉上一熱,心中不由腹誹:“都怪婕妤由得殿下看些閒書,竟讓殿下小小年紀就這般打趣與我…”但面上卻板著臉,故作嚴肅道:“殿下該去點卯了。”
紀四娘嘆出一口氣,眉頭輕微的皺了皺,慢吞吞道:“嗯,是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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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的帝姬在每日卯時,便要去中宮皇后處點卯。
四娘作為一個擁有六個姐妹的人,一向處在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一點都不引人注目的位置。然而每日的點卯,她也總是非常符合,自己不引人矚目的風格,總是到的不早也不晚。
在中宮處用了朝食後,六位公主便一同坐了厭翟,去弘文館上課了。
辰時,弘文館。
鬍子花白的太傅,抖著聲音道:“今日,諸位殿下要學習的是,詩三百上的《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聽著太傅蒼老的聲音,紀四娘半出神的看向窗外。忽聞太傅道:“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不禁心中一動,卻聽有內侍道:“四殿下可在否,陛下差奴婢來,請四殿下前去薰風殿敘話。”
“你可知道是何事?”在眾人的注目下出了弘文館,紀四娘轉著手釧,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