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自家殿下,驚道:“殿下這是怎麼了?”
紀四娘擺了擺手,緩了一陣後,站直身子道:“沒事,只是外頭太亮了,一時看不清楚,踩空了而已,不是什麼大事。”說這話的時候,紀四娘覺得背後一片涼。大約是方才的事情太過忽然,驚得她內衫都汗溼了。
燕支眉眼間十分的擔憂:“方才官家叫殿下可是說了什麼?”
紀四娘撫了撫她的手背:“先去衛貴嬪處罷。”燕支心中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衛婕妤竟是被升做貴嬪了,只當紀四娘是去報喜的,便扶著她上了厭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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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質殿
衛貴嬪俯在繡架之上專心的繡著蝴蝶戲花圖,紀四娘就在窗邊細細的將茶餅碾碎投入水中熬煮,又適時灑入薑末與鹽,行雲流水般的將茶湯舀入青瓷茶碗中。
卻見紀四娘皺眉,忽道:“女兒不孝。”
衛貴嬪一愣,驚道:“四娘你……”紀四娘長嘆一聲,將事情說與衛貴嬪聽了,衛貴嬪也是如遭雷擊一般。
紀四娘起身行至衛貴嬪面前,雙手齊眉深深地拜俯下去,悶道道:“母親,女兒往後怕是不能服侍你左右了,女兒不孝。”說著說著,竟是有些哽咽了。
衛貴嬪聽聞紀四娘叫自己母親,心中酸澀不已。因為她並非中宮,是以女兒從小都是叫自己“婕妤”,她也總是分外守禮的稱呼紀四娘“殿下”。母女之間一直是相敬如賓,不敢越雷池一步。今日乍聽紀四娘叫自己母親,但不日便是別期,令衛貴嬪不禁悲怮。
衛貴嬪扶她起身,悲涼道:“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話未說完,已是哽咽。
燕支從衛貴嬪尚是寶林時便服侍她了,早已將這母女二人當做親人了,是以也心酸不已。
兩人收拾了心情,又淨了面。衛貴嬪便千叮嚀千萬囑咐:到了仙山萬不可以為自己還是一國公主,只將自己做平常人,不然若是得罪了仙人就不好了云云。
紀四娘也一一應允,晚上也是破了例在衛貴嬪殿中歇下的。
第零二。不見含章 空見塵
翌日,寅時三刻。
清淡的晨光,透過薄如蟬翼的窗紗,影影綽綽的照進屋內。
衛貴嬪微微彎著腰,給紀四娘整了整衣襟輕聲道:“四娘,為娘送你出去罷。”紀四娘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出了素質殿,按著一貫的規矩紀四娘就該去中宮處用朝食了。自昨日紀四娘從薰風殿出來,到了素質殿未久。“老道士要帶紀四娘去蓬萊求仙”這樁事,已是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
若然是平日裡,也不過是個談資罷了。畢竟求仙這種事,誰知道是好是壞。宮中這些人精也不過是一個個抱了看熱鬧的心理罷了。但是奈何魏帝很是開心,甚至將紀四娘生母衛婕妤的位份,從不高不低的婕妤升至了三夫人之一的貴嬪。這就叫眾人很是吃驚了。
魏帝其人,乃是這大魏的第二位帝皇。他出生之時,天下還未形成三國鼎立之勢。那時候各路諸侯紛紛劃地為王,天下局勢可謂是猶如散沙一般。待魏帝到了懂事的時候,正是烽火瀰漫之際。
魏帝的父親(前傳曾提及的紀二郎的兒子)也是一個胸懷大志之人,聽取心腹老臣龔颯的建議漸漸攻打周邊的小國。擴張了自己實力的同時,也佔據了汴州。後與處與平涼的秦國,開始了長達三年的拉鋸戰,史稱——卞涼之戰。
這三年中魏帝就一直跟在自己父親身邊,從驚恐到適應,不過用了短短的三個月。戰爭是最公平的,因為他對所有人都是殘酷的。待到三年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