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到別處。皇宮大內其實每個角落都暗藏殺機,黑衣人勝似閒庭信步,總能在最緊要的時候閃開巡邏兵,終於無聲無息潛到了御書房附近。
已經過了子時,皇上還在挑燈批註那永遠也看不完的奏摺。太監小宣子強忍著倦意,又去撥弄了一下大銅爐內的炭火,使火苗更大些吐露出更多的暖意。他不時小意的抬頭看看皇上的表情,以便在皇上沒開口前及時送上茶水點心和衣物,察眼觀色是他們這類人最重要的必修課。賢明的君主也不是這麼好當的,看著皇上在這麼冷的天氣裡還要熬夜工作,連他心裡都不禁心疼起來。
靠牆那排書架動發出吱呀一聲,一個黑衣人突兀的從地下鑽了出來。那人渾身罩在黑布中,只餘頭部露出一雙精芒四射的眼。刺客!小宣子心一顫。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混進來的,雖然這人手裡沒拿著刀劍等危險兵器,小宣子還是毫不猶豫的張開嘴巴打算扯著嗓子大喊一聲“有刺客!”門外有二十多個御林軍,只要他們及時趕到,皇上就不會有危險。
他的嘴快,黑衣人的動作更快,疾步上前在他背上一拍,小宣子就悲哀的發現不管用多大力喉嚨底都發不出半點聲音。作為皇上身邊的太監,這點見識還是有的,他知道自己是被點了啞穴。完了完了,今天皇上和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了。他牙一咬,死死抱住了黑衣人的大腿,示意皇上快跑,他來拖住這個殺手。
皇上聽到動靜已經抬起頭來,一切進行得太快,待到看見小宣子不顧生死抱住了那個黑衣人的腿,他才笑著對小宣子說:“小宣子你先退下吧,放心,這個人不會傷害我的。”
小宣子想著那人沒把他一腳踢開繼而去刺殺皇上,反而很鎮靜的站著不動,看樣子確實對皇上沒有壞意。而且他還知道御書房這條隱蔽的密道。剛才點自己啞穴估摸是這人一時情急怕自己叫出聲來。皇上這麼說,那就代表他知道黑衣人是誰。至於到底是誰,就不是自己這個奴才該知道的事了,皇宮裡的秘密實在是太多太多。
他順勢在地上磕了個頭應道:“那奴才告退。”咦,又可以說話了?鬆了口氣之後忽而想起更可怕的後果:今天自己撞上了這樁事,皇上會不會殺自己滅口?那條密道通往皇上一天中待得最久的地方,如果有人意圖不軌……想到這裡他心裡更是惴惴,也不敢多說,垂首退了出去。
看著小太監退出御書房,黑衣人扯下臉上的布,屈膝一拜:“臣參見陛下。”
“楊統領請起。”原來那個黑衣人,竟是大內侍衛統領楊昊!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他對皇宮的環境以及守衛們的路線那麼熟悉,他們每天的路線,原本就是他一手安排的。
由此可以推斷出,皇上與雲先生之間的聯絡必定萬分隱秘和重要,以至於派出堂堂侍衛統領來做個跑腿的傳話人,而且還是偷偷摸摸的來去。
“他說了什麼?”皇上口中問的他,自然是那個現在已經躲在被子裡呼呼大睡的雲先生。
“倒是沒說什麼,只是讓臣帶來封信給皇上。”楊昊從懷中掏出那封溫熱的信,恭敬遞給皇上。
皇上接過來拆開,信中只有寥寥幾個字:“唯那兩人可試得。”那兩人是誰?這句話沒頭沒腦之至,就是別人看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皇上顯然是知道的。他沉吟了一會,對侯著的楊昊揮揮手:“你先去換衣服吧。”
“是,微臣告退。”楊昊施了個禮,卻沒馬上走,而是走到書房左手邊一道屏風後,那裡,放著他的官服。換好衣服出來,又向皇上施了個禮,在暗紅色外衣黑色皮帽的襯托下,楊昊的氣質彷彿一下子發生了變化,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官威,與之前低眉順眼站在雲先生面前的時候判若兩人。奇怪的是,他在皇上面前都沒在雲先生面前那麼小心翼翼,這又是為何?
推門出去,守在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