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問題,丹尼爾想。這是老一套?他覺得很難認為菲特瑪所遭到的暴行是一場家庭糾紛的結果。然而,案子初露端倪了。名字,地點,這些都是現實的徵兆。
&ldo;我知道她去哪兒了。&rdo;他說,接著給達奧得講了士耳其人關於聖救世主修道院的事。
&ldo;是的,這很有用。&rdo;達奧得說,厚重的眼皮下,綠眼睛在閃光。
&ldo;你幹得非常好,&rdo;丹尼爾說,&ldo;絕對是第一流的。&rdo;
&ldo;只是按部就班而已。&rdo;達奧得堅持說,但他已是驕傲地站直了身體,肩膀向後挺著。
公雞叫了,暖風吹過,橄欖葉&ldo;沙沙&rdo;作響。落在地上的橄欖使地面變得很軟,空氣中透著水果腐爛的氣味。
丹尼爾拾眼望著瑞斯馬威家的房子。
&ldo;我們一起去和他們談談,&rdo;他說,&ldo;但不是現在。開車到基什勒去,給其他人打個電話。施姆茨應該在法國山的檔案處。告訴他我們已經瞭解到的事情,讓他查查瑞斯馬威一家以及任何他們親戚的背景。還要找找有沒有為菲特瑪失蹤案開立過案卷。東方人很可能帶著bp機‐‐讓他來這兒見我。你回家去,洗一洗,吃點東西,兩點鐘回來。我們從那裡開始。&rdo;
&ldo;是,先生。&rdo;達奧得寫下了所有要記的事。
瑞斯馬威家的前門開了,一個懷孕的年輕婦女走出,扛著一隻捲起來的小地毯。一群小孩跌跌撞撞地跟在她後面。女人開啟地毯,一隻手舉著它,另一隻手用握著的一根棍子拍打著。孩子們在她周圍手舞足蹈,彷彿她是五朔節的花柱。他們試圖抓住飛散的塵灰團,高興地尖叫著。
&ldo;還有什麼嗎?&rdo;達奧得問。
&ldo;兩點以前沒有了。回家去,和你家裡人呆一會兒。&rdo;
丹尼爾在樹林裡等著東方人的到來,同時觀察著村子裡進進出出的人,還留心著瑞斯馬威家的動靜。十二點半時,一個女人‐‐不是抽打地毯的那個‐‐走出來,從一個小販那裡買了茄子和西紅柿。十二點三十九分,她又回到房子裡去。孩子們跑進跑出,互相嬉笑追逐著。除了這些,沒有別的活動了。
案子似乎讓他弄混了時間。今天早晨在卡塔蒙寧,而現在,在西爾旺村。
他掃視著村子,很想知道他曾祖父‐‐他承襲了他的名字‐‐是在哪一座房子裡長大的。奇怪,他聽過那麼多有關過去的故事,可他從沒想要費點勁去查查。
餐桌上,這些故事像聖餐儀式一樣被反覆引述著。它們講述著成百住在薩那的猶太人怎樣逃離了葉門的首都,躲避著穆斯林對他們日益殘酷的迫害,他們為了尋找聖地穿過山區,出發了。它們也講述著其中那個叫丹尼爾&iddot;抄拉維的怎樣在1881年夏天到達了耶路撤冷,那時他還是一個跟在父母身邊、營養不良的十歲男孩。它們還講述著薩那的猶太人怎樣沒有受到熱烈的歡迎。猶太耶路撤冷的其他居民‐‐葡萄牙和西班牙的猶太后裔,中歐、東歐地區的猶太后裔‐‐不知道該怎樣對待這些站在他們家門口的衣不蔽體、身無分文卻面帶微笑的人。這些不速之客個子不高,膚色發棕,頭髮絞纏在一起,說著帶有奇怪口音的希伯來語,聲稱自己是猶太人,說自己頂住了暴風雪和瘟疫,步行翻越過山嶺,從阿拉伯定過了沙漠,只依靠種子和蜂蜜維持生命。在那些口子裡,耶路撤冷還沒有延伸到老城以外‐‐兩平方公里的地方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