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卷本身沒什麼重要內容。去年秋天阿卜杜拉提夫曾在塔皮約的一個建築工地上挖溝,他走到哪兒,哪兒的工具就不見了。承包工程的人叫來了警察,一系列的調查發現這個小流氓一直在偷鐵鍬、鎬和泥刀,然後賣給他和他姐姐、姐夫所佐的難民營裡的居民。他被逮捕後,他把警察領到了營地後部的窩贓處,這個地洞裡還藏著許多他偷來的工具。承包商很高興收回了大多數生產用具,又伯審訊的種種麻煩,就沒對他起訴。在牢房裡呆了兩天後,小流氓又回到了街上。
獐頭鼠目的小流氓,施姆茨想,回想起了逮捕檔案上的照片。十九歲,無疑他這一生一直都在偷東西。像這樣的奸詐小人需要的不是四十八小時的牢獄生活,而是好好吃點苦頭‐‐把他的屁股打爛,這樣以後幹壞事時他就會三思而後行了。而且那也許他們就不必膛著滿地驢糞蛋來這鬼地方找他了……
除了一支九毫米手槍以外,他們三個人都帶著尤茲槍。一輛軍用卡車就停在難民營人口外面。他們全副武裝地出現,要讓那些小流氓知道到底是誰說了算。但他們還是在穿過這片汙物的同時,不停地回頭張望著。
他厭惡走進這種地方。不僅是厭惡貧窮和無助感,而是這一行為根本毫無意義。
關於阿拉伯人和他們強烈的家庭觀的那些話全是胡說。看看他們是怎麼對待自己的。
每年難民們都要給安曼的福利與勞工大臣寫一次信。如果幸運的話,三個月後每戶家庭會收到幾個第納爾的錢或是九公斤麵粉。
但空想的社會改良者‐‐私人機構‐‐卻隨處可見,至少他們的辦公室隨處可見。
在貝瑟勒漢和東耶路撤冷比較好的街道上有他們安著空調的辦事處。聖維克多協會,美國友人服務委員會,路德教友會,&ldo;美國人在東方&rdo;,等等,所有這樣的機構都有美國人的大筆金錢支撐著,還有聯合國,在難民營周圍帶刺的鐵絲網上,刷著它的白色大標記。&ldo;由聯合國救濟協會管理&rdo;。由它管理?什麼意思?
還有巴勒斯坦解放組織,它在非洲的銀行、工廠、農場和機場構成了巨大的產業‐‐他剛剛見到的一份報告估計其淨值為一百億。
所有這些錢,所有這些社會改良者,卻讓營地裡的人仍然過得這麼窮。那些錢都去哪兒了?聯合國那個傢伙的梅塞得斯車就停在難民營前面,這就是一部分回答‐‐他們給他四千美元的津貼‐‐可僅梅塞得斯車這一項就不止這麼多。
大騙局‐‐他倒很樂意去調查一下這種盜竊行為。
聯合國派來的人是個長相難看的挪威人,脖子上掛著一塊護身符,帶著夾紙墊板和拴在一根鏈子上的筆,盯著在他身前聚集起來想得到某種優先權的六、七十人。他們三個走到近前時,他轉而盯著他們,彷彿他們才是壞蛋。儘管他對任何事都沒有合法的管轄權,他還是對他們指手劃腳了一番。但是丹尼爾說過別惹事,所以他們忍耐了一會,看著他填好表格,還厭煩地看了他們幾眼,最後才告訴阿卜杜拉提夫的地址。同時排隊的人們還不得不等著這個挪威人分發給他們一丁點食物。
彷彿必須由猶太人來解決阿拉伯人造成的問題‐‐吃下別人都不願去吃的東西似的。該死的政府陷了進去,玩起了慷慨的遊戲‐‐把難民們也算在了以色列的福利名冊中,給他們房子,教育,醫療保健。從l967年起,他們那尚未成形的道德感大幅下滑,小流氓更多了。
就他所知道的面盲,難民營裡的人似乎要麼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