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互相遞了個眼色,然後低聲耳語,到我那裡還是到你那裡?到你那裡。
很漂亮的單身宿舍,與他的房子僅隔著幾個街區,幾乎沒有什麼傢俱‐‐她剛從盛產袋鼠的那塊大陸過來。但卻有開舞會的必備品:音響裝置和磁帶。地上一團糟:到處是蠟燭、酒瓶。
有很多酒瓶:廉價的白蘭地,有近十個品種。一場廉價白蘭地舞會!他們在地板上瘋狂地翻雲覆雨,共同分享那份刺激和快感。
雲雨之後,她暴露了自己的小秘密:她將一撮巧克力顏色的印度大麻的粉末裝進了菸鬥裡,然後津津有味地吸起來。
這是一種美妙的享受!她對著他的耳朵輕聲說道。
柔和的燈光,柔和的音樂!
瘋狂的接吻‐‐舌頭對舌頭的決鬥!
喝酒,一瓶接著一瓶!
他感到腳下的瓷磚有些冰涼,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一種噁心的感覺爬上了他的喉頭!上帝,他感到腹部在翻江倒海‐‐到底喝了多少?竟會這般難受。
他跌跌撞撞地來到水槽邊,雙手握住水龍頭,才能勉強站穩,他再也忍受不了,&ldo;哇&rdo;地一聲吐了出來。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能力;她可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便將一整瓶酒&ldo;咕嘟咕嘟&rdo;喝光了的啊!他覺得心臟在&ldo;評抨&rdo;地跳個不停,無規律的。心臟病?不會吧。他將馬桶蓋蓋上,重又坐下,他感覺做深呼吸有些困難。
他努力不去想剛發生的一幕幕,但這是徒勞,越是努力,那些記憶越是擠進他混沌雜亂的意識……他們倆並排躺在地板上,他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粗壯,布滿了雀斑。口區吐一陣,獨一陣印度大麻,再吐一陣,抽一陣。
一切都很好,在那些無聊空虛的日子之後,偉大的主拯救了他。然而就在這時她卻開啟了話匣子,喋喋不休地嘮叨起來‐‐原來她所渴望的一切不過是得到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然後將內心那些無論巨細的事情講給他聽。
他脫去她寬鬆的小褂‐‐一個豐滿的女人,豐滿的乳房上布滿了雀斑,這一點他已想像到了。肥大的褐色的乳頭,她讓他吮吸它們‐‐我們正在回家,馬可‐‐但她卻還是一直不停地嘮叨著。
完全是吸毒後的胡話。又快又含糊,從她那說話的神情和語氣。他感到有些害怕‐‐這女人的潛意識裡似乎有一種患癔病的傾向。也許他一不注意,一個微小的動作就會導致這女人不停地抽泣,或是高聲尖叫他強姦了她。
完全是瘋話。迅速地由一個話題轉移到另一個話題,毫無邏輯聯絡。
她的編外丈夫,出籠的鳥兒;她父母對傢俱的品味,高中時的酒會;在沙漠裡採集到的仙人掌;大學裡的一次流產;她的剪羊毛的兄弟。
然後又是一大堆關於羊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剪羊毛啦;把羊浸洗消毒啦;看羊交配啦;對羊進行閹割啦‐‐所用的一些不堪入耳的淫詞穢語也許從任何一本詞典上都查詢不到。他講了些什麼?他不記得,反正她是一直沒有住口。
他感到大腦要炸開了,經過數番地嘗試,他終於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進了臥室,去取那瓶&ldo;野火雞&rdo;酒,還有冰塊。
燈是熄的,有趣,他記得出來時並沒有關燈啊!意識好像在消退,記憶細胞彷彿正在喪失功能‐‐他敢肯定她在大麻里一定加了點什麼。
黑暗或許更好,他感到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