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打擊了一番,但是我們道門本身卻沒有遭受絲毫打擊。現在我等要清除的不是此地的人民,而是強迫此地人民的禍害,然後把此地人民從被強迫的生活中解放出來。清除不義本身就是維護正義,而且陛下派我等來,不就是為了讓當地百姓能夠更快從心靈上得到安慰麼?”
聽了盜泉子的話,興揚發現自己其實對盜泉子的認知並不全面。最初的時候他只是把盜泉子當成一個比較激進的武裝道士看待,現在興揚覺得盜泉子的邏輯非常明確,這絕非是腦子一熱就要靠毀滅來建立新世界的狂徒所說的話。
“那進步與正義的意義何在呢?”興揚半是感慨,半是試探。如果從道理上講,當下的毀滅是為了更好的未來,但結局真的能有那麼讓人如願以償麼?興揚有時候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信心。
張應宸彈了彈菸灰,沉聲念道:“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興揚道長當然知道這是《道德經》裡面開篇第一段話,也被認為是道德經的總綱,是道家看待世界的法門。道門也被稱為玄門,就是來自這句話。
如此客觀中立,如此精微深邃,興揚心中登時生出一種清靜的感覺。對於道家來講,所有的世界都是道運作的結果,所以加入個人的主觀意志乃是大錯特錯的選擇。即便對世界依舊沒能有一個令興揚滿意的答案,但是心中焦躁不安的情緒已經消散開來。
興揚道長也沉聲念道:“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唸誦著兩千年前老子的智慧結晶,興揚感悟頗多,心境也從浮躁中掙脫出來。這時候他才發現暴力清洗已經結束,堡壘中恢復了還算和平的工作。
“結束了。我們走吧。”喀土穆城外的馬赫迪對部眾說道。
相當一部分部眾們看來情緒低落,他們曾經有過二十萬之眾,他們曾經對中國人發動了猛烈的進攻。就在幾天前,青尼羅河、白尼羅河以及匯合之後的尼羅河上曾經到處是馬赫迪手下的船隻,喀土穆周圍都是馬赫迪部下的人馬,位於交匯處的三座城市彷彿是脆弱的雞蛋,只需稍微用點力就會崩潰。然而幾天的戰鬥下來,被打崩的則是城外洪水般肆虐的馬赫迪軍。
“他們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們不夠虔誠。”馬赫迪大人在這樣的時刻依舊沒有絲毫的動搖,那種神聖的氣氛並沒有從他身上有絲毫損失。這讓批判顯得格外有力。“這些人並不是為了彰顯真主的意志而來,他們是為了錢財而來。對你們這些信徒們而言,戰勝敵人,殺死敵人才是第一要務,勝利之後的賞賜僅僅是勝利的附屬品。因為真主早就把世間的一些許給了真誠的信徒。對那些人來說,投入戰爭只是他們獲得戰利品的途徑,當戰爭有勝利可能的時候,他們就投入戰爭。當他們看不到勝利可能的時候,就會一鬨而散。”
那些部下們聽了這話,都露出了非常認同的表情。能留在這裡的都是忠誠的信徒,為了真主而戰的他們能聽明白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因為馬赫迪大人的話實實在在的指出了事實以及真實。
“撤吧,我們回北方去。”說完這些後,馬赫迪大人下達了命令。
“大人,您真的要把那些英國人送給中國人麼?”馬赫迪大人的部下問道。
“是的。把他們活著送給中國人。”馬赫迪再次確認了自己的選擇。
“英國人會……怎麼看我們?”馬赫迪的部下有些緊張。
馬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