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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他們之家的感情早就提早進入了老夫老妻的情況,又也許兩個人本身都不是太熱烈的人,所以,日子依舊細水長流、波瀾不驚。
哪怕是愛了何景遲一輩子,夏芒的愛其實也從不是那種激烈而極端的愛,又或者,兩個人在一起和結婚都太過順理成章、水到渠成,讓她也並沒有機會去體味什麼叫驚心動魄,什麼叫肝腸寸斷。
即便是現在離婚了,二十年的期盼付之東流,夏芒心中也沒有任何激烈的情緒,也許正因為沒有什麼蕩氣迴腸的開始,所以也就感受不到痛不欲生的結束。
窩在床上又發了會兒呆,夏芒才起來,疊好被子,刷地開啟了窗簾,開啟了窗戶,一早的空氣格外的涼爽。窗外就是鬱鬱蔥蔥的綠地,想來離婚後搬去小公寓,夏芒最不適應的就是每天早上開啟窗戶後,再不是滿眼的綠草,而是朦朦朧朧的城市就在腳下。每一次,她心裡都會有些悵然,的確,再沒有睜眼就看見新綠那種生機勃勃更讓人心情大好的事,但,更重要的是,每一次眼前的景物都是在提醒她往昔不再。
身後是輕輕的開門聲,然後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夏芒回頭,看見何景遲明亮的眼睛和乾淨的笑容。“你起了啊?”何景遲說,“本來以為你還會再睡會兒。咱們吃去吃早茶?”
“好。”夏芒同樣回給何景遲一個明媚的笑容,“等我刷牙,換衣服。”
換好衣服出來,何景遲正拿著家裡的電話打電話,聽內容大約是跟婆婆說著什麼事,好像是婆婆前一天來電話時,何景遲正好忙,沒顧上多說,這會兒打了回去,便被老媽拉住囉嗦。他一邊點頭應著“是、好,知道。”一邊調皮地衝著夏芒吐舌頭。
夏芒對他笑笑,有些好奇地看著帶著塑膠手套的張哥正在院子裡沖洗著地磚,手裡拿著刷子,一塊塊地刷著,細緻而認真,夏芒心裡暗忖,原來地磚是要這樣刷的,怪不得自己以前總是弄不乾淨。
何景遲的手機響,他在身後喊她,“芒芒,替我接下電話。”
夏芒下意識地應了下,拿起何景遲放在餐桌上的手機,按下接聽鍵才意識到,那個閃爍著的名字是於睿,小於,何景遲的那個美女助理。
再接電話的聲音,夏芒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了絲緊張的乾澀,“何律,起了嗎?”於睿的聲音歡樂而充滿朝氣。
“呃,景遲正在接另一個電話,讓他一會兒打給你好嗎?”夏芒說完,電話那邊顯然楞了下,旋即好聽地笑了起來,“是夏老師吧?我是小於,沒事,跟您說也是一樣的,何律昨天萬上讓我給您訂一張去昆明的機票,可是和我們那一班的飛機已經沒有位置了,其他航空公司的,有下午三點的,還有晚上八點的,您看您訂哪一班?”
夏芒以前去律所給何景遲送飯,也曾經遇到過很多次於睿,也算是相熟,於睿知道夏芒跟何景遲一樣,是B大的法學碩士,便一直喊她夏老師。
夏芒在這邊遲疑著,於睿那邊也不著急催促,只是讚歎道,“夏老師,您們多好啊,還能抽空去旅遊,您知道嗎?我自打到了恆諾所,就再不知道什麼是旅遊了,每次出差,都跟奔命似的,匆匆來,匆匆走,根本沒時間閒逛,本來以為這次時間能富餘點呢,何律又說,他要陪您,第一天跟客戶那邊見完面,其餘的事就都讓我去做。嗚嗚嗚,我命太苦了。”
夏芒直覺地便是抱歉,“不好意思,小於……”
“哈,夏老師,我就是隨便一抱怨,您別當真,您想好訂哪班的機票了嗎?或者您跟何律商量下,晚點給我打過來。”
“我……不去了……麻煩你了小於,就不用訂了。”夏芒瞬間鬆了口氣似地決定道。
於睿似乎是呆了下,好一會兒才說,“怎麼不去了呢?何律要多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