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執禮冷笑:「不行?我倒是想看看怎麼個不行。」
裴執禮出手就是快準狠的風格,按著陸枕川的牆邊,腳邊和桌面物件砸落鬧出的動靜巨大。
……
他不還手,裴執禮揍人也沒意思,紛亂的戰場暫時迎來了停歇。
陸枕川低頭拂去睡衣上的褶皺,隨手開了瓶酒,腳步沉穩,除了稍顯凌亂,半點狼狽樣沒有。
「喝點兒?」
「……」
裴執禮真是服了他了。
他接過酒,咕嚕咕嚕地往下灌,大半瓶喝完,他才覺得那股憋死人的勁頭能下去些。
裴執禮活動了下剛才揍他的手腕,「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多。」
「……半年?!」裴執禮是真沒想到他們悄無聲息談了這麼久,他高聲質問,「你沒做什麼畜生事情吧?」
陸枕川有些煩,「我能做什麼。」
裴執禮打量過他的神色,才說:「最好沒有,不然頭都給你打掉。」
「……」
陸枕川眸裡的玩味消散,真摯道:「我認真的,喜歡她,和她在一起。」
「你跑我這來跟我嗶嗶兩句我就能信你了?我是裴奚柚那種傻白甜?」裴執禮說,「你真喜歡她,你會讓她在雪地裡等你一整晚?一個人哭到眼睛像是結膜炎。」
聞言,陸枕川皺了眉,眼前似是能浮現小姑娘坐在長椅上,年三十街道上寥寥無幾的行人,她一個人眼淚汪汪的等著人,像是隻無家可歸的小狐狸。
小朋友好好的,怎麼會哭。
「她哭了?」
「怎麼沒哭?」裴執禮氣笑了,「您可真行,從小到大,我也就見她這麼哭過兩回。一次是你,一次是不能跳舞。」
陸枕川抿著唇,沒說話。
小少爺咬了跟煙在唇邊,沒點燃,帶著三分風流氣。
「我就只有這麼個姐姐,她從小是被寵著長大的。我他媽都沒讓她哭過,你憑什麼?」
裴執禮知道。
喜歡這件事遇上單箭頭是無可奈何,但在愛情裡,終究有一方付出得是少的。
在這局遊戲裡,奚柚先輸。
「不會了。」陸枕川啞著聲說,「絕對。」
裴執禮嘗了口酒,沒說話。
這大半年奚柚低谷期,陸枕川確實是沒少照顧。
陸枕川抬手遮著眼睛,「我和你們不一樣,阿柚是唯一在我世界裡住下來的人。她特別好,好到想讓人送她一整個宇宙。應該被嫌棄的人是我,她從來,沒有這麼看過我。」
他們最開始見面的時候,小巷口。
他偏執地把人按在地裡揍,手指骨節上還沾染著血腥。
巷口裡的小姑娘穿著白色的紗裙,小臉白淨粉嫩的,視線往這邊看,眼眸裡的乾淨又純粹。
像是小天使。
地上的小孩哭嚎著說:「活該你沒有爸爸,就是沒有爸爸!你……」
他沒什麼反應,「你很吵。」
她應該會跑。
畢竟誰都會,罵他、議論、貶低。
誰也不想見到惡劣又血腥,被冠上「私生子」頭銜的人。
小天使只是眨了眨眼睛,軟聲道:「人家有沒有爸爸,關你什麼事哦。你這樣多說兩句,難道你會多個爸爸嗎?」
「……」
她從來就不怕他。
無論他再怎麼叛逆偏執,他們再怎麼鬥嘴互懟,她從未提起過那些字眼。
那些話和偏見,她從來不會放在他身上。
他也分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她是「例外」。
會忍不住逗她,會想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