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我緩緩走過去,在江上天三尺之外停住,真心地道歉:“對不起。不過江總您放心,我還什麼都沒說。”
江上天瞪著我,突然冷笑了一下,吐出兩個字:“上車。”
那笑容陰沈可怖,配上那兩道做慣總裁,凌厲無匹的眼光,我!然覺得背上有些發寒,勉強笑道:“不了,我現在就向您辭職,立即回去收拾東西……”
“你、給、我、上、車。”
江上天從齒縫裡迸出幾個字,每個字都象是一把大錘,帶著千釣的怒氣,敲打在寂靜的深夜裡。
事態彷彿有些失控。我本能地退後一步,擠出笑容,試圖緩和他的情緒:“江總,我建議您……”
話還沒說完,我的手腕便象被鐵圈箍住一樣,落入了逼上來的江上天右掌中。
看不出這男人俊朗的外表下竟藏著這麼大的力氣。我暗吃了一驚,預感到危險的迫近,再也笑不出來:“江總……”
“閉嘴。”
成功讓我閉上嘴的不是這兩個字,而是這兩個字之後的舉動。頸項上突如其來的一痛,我眼前一黑,立時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我已坐在車上,身前橫過一條安全帶,手腳卻還自由。
燈光如飛向後掠去,車速不問也知極快。
偷眼看了一下身旁沈著臉開車的冷峻男子,我想開口卻又不敢。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看起來象瀕臨爆發的火山,可我還是小心地不去點燃。
揉著手腕,我悄悄打量車門,見鬼,是微電腦操控的,無隙可乘。眼光轉而瞄到江上天身上,或者,我亦可有樣學樣,將他打昏──
“我勸你不要試。”江上天明明沒有看我,不知為何卻象察覺了我心中所想,冷冷一笑,“或許你還不知道,我是空手道黑帶。”
我倒吸一口涼氣。此時此刻,說不緊張是假的,坐在奇怪的車上,開往不知名的地方,身邊又是一個樣樣都比你強上百倍,心存報復的男人。
“江總,如果你要打我一頓,不用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只要你說一聲,我決計不會呼救的。”我老老實實地看著他,“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你看在我曾為你做牛做馬的份上,離醫院近一些。”
江上天只是冷笑,什麼話也不說,光影浮閃過他線條分明的側臉,帥氣而危險。
多優秀的一個男人,可惜心眼卻太小了一點。
我不死心,還想努力自救。只是接下去無論我說什麼,怎樣說,江上天都象是充耳不聞一樣,理都不理。有一瞬間,我甚至覺得我看花了眼,那唇角微微挑起的,竟象是得意而非憤怒。
海浪聲聲。
在月夜下的海灘散步,絕對是人生最浪漫的事之一。但如果是被人逼著下車,偶爾還踢上一腳,狼狽欲倒時,那情形實在與浪漫二字毫不搭調。
江上天在這種時候帶我到荒無人跡的海邊來幹什麼?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個恐怖的念頭:這男人,該不會是因為顏面無光,一怒之下欲殺我洩憤、棄入海底、毀屍滅跡吧?
一片烏雲恰在此時掠過天際,遮住明月──月黑風高殺人夜。這算是上天給我的神示麼?
正在心慌意亂之間,身後沈聲一喝:“站住。”
來了,圖欲窮而匕欲現。
我站住,轉身,臉上的笑容大概比哭還難看:“江總,不必為了我,而弄髒您的手吧?”
江上天分明一愣,隨即大概看出我心中所想,面容似笑非笑,變得有幾分古怪:“嗯,你說的倒也不錯……好吧,你自行動手,我看著就行。”
這也太狠了吧?為了一點點的小事就想殺我,還要我自已動手?我縱然再會忍耐,再逆來順受,也絕對做不到這麼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