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冰極力壓制著心中直往上湧現的酸氣,不讓自己的眼淚掉出眼眶而讓傅修恆擔心。只是心中對他不好好照顧身體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忍不住的,責備便冒出了口。
“別大驚小怪的,沒什麼事情的,就是有些累,好好休息就沒問題了。”自從韶冰瞞著他替傅寄邇改變國籍的事情發生後,他們兩人已經好久沒有說過話碰過面了。即使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兩人也是刻意的迴避著對方。傅修恆原以為今天韶冰不會來的,可出乎意料的,她還是來了。帶著與上次自己出車禍時相同的擔憂,如一陣龍捲風似的拉了過來,在傅修恆的心中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印象與感動。
“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好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在你心中就那麼不配與你一起撐起一片天空嗎?”見傅修恆強撐著身體的難受對自己展露笑容,韶冰心中難受的把隱藏在心中多年的話說了出來。難道,在傅修恆的心中,從來都只有莫嫻雅配與他站在一起嗎?也只有莫嫻雅有資格知道他的一切事情嗎?
那自己算什麼?將近三十年的愛戀,得到的,卻始終只是那溫柔的帶著距離感的笑容。
自己不是第三者,不是害死莫嫻雅的兇手,亦不是讓他的兒子失蹤的人,為什麼傅修恆就沒有拿正眼看過她,哪怕是一眼也好啊!
此刻韶冰有些明白傅寄邇的心情了。她的兒子與自己一樣,總是渴望得到父親的目光與讚揚,卻總是失望而歸。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寄邇偏激固執且見不得別人得到自己父親全副精神的目光的性格。
此時的韶冰,也有著與當初傅寄邇同樣的心情。
“瞎說什麼!你最近太辛苦了,我不想讓你擔心太多,才沒讓何印說實話。”見韶冰只是站在離病床一臂之遠的位置就不動了,看她深深的抵著自己的頭,含著顫音的指責著他的不是,傅修恆突然有些想抓住她的手好好的安慰她的想法。
韶冰在他的眼中是女王的化身。她冷靜、她自制、她甚至可以說是冰冷無情的,在她的臉上看到的永遠都是自信與平靜的表情。
可現在自己面前的她卻是挫敗的垂著肩,緊緊的抓著手中皮包的肩帶而不停的扭動著。隔著一臂的距離,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微微顫抖的身體。
他也不是故意欺騙她。只是當時在辦公室看到那個疲憊不堪的韶冰時,心中竟湧上他也說不清的心疼,只想讓操勞許久的她好好休息休息,便對何印下了封口令。
可沒想到,自己這樣做還是給韶冰產生了誤解。
“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不敢說的?”韶冰猛的抬起頭來,睜著一雙水眸,不顧在場的醫生護士大聲嚴厲的指出這一事實。他難道沒有想過,他的住院會打擊到她嗎?當她接到何印電話的一瞬間,他知道她的心情與感受嗎?她即使是再怎麼厲害的女強人,在面對最愛的人可能會死亡的時候也是會害怕與膽怯的。她再怎麼無所不能,但也是爭不過命的。
“好好好,我錯了,以後不會這樣了。”看到她眼中浮現的淚花,傅修恆有些吃力的抬起右手伸向韶冰,口氣中也不再是以往的溫和有禮,含著不易察覺的寵溺與無可奈何,輕聲的對著韶冰保證道。
聽到傅修恆的妥協,韶冰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放進他的右手中,由他牽著坐在床邊……
“心口還疼嗎?醫生怎麼說?”仔細的檢視著傅修恆的臉色,韶冰抬起另一隻自由的手小心的覆在傅修恆心房的位置,輕聲詢問著。
她能感覺到傅修恆的身體很不舒服,因為他握著她的那隻手是那麼的冰涼。即使他臉上擺著笑容,但她還是能夠輕易的捕捉到他的不適。
“好多了,別擔心。”聞了時慎的藥以後,確實比剛才好多了,劇痛也得到了緩解。只是,時慎離開時的那句話此刻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