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並非尋死,
每個人,在自己的一生中,總是要面臨無數的選擇,有危險的,有無奈的,有被迫的,但也有心甘情願的;李績性格謹慎,喜歡謀而後動,儘量遠離無謂的危險,但這世界,豈能盡如他願?
有些事,明知道危險,總要去做,不單單是劍修,所有的修士也是如此,真怕了危險,當初就不應該走修行這條路,修真,本就是這世上最危險的職業之一。
順心而為,想幫助他人,又有這份能力,去做便是了。
……
「你就這麼放他去了?」
雷霆殿深處,一個神識傳了過來,卻是雷霆殿副殿主之一大希,一個極為低調的真人。
「不放怎地?留在宗門也是心裡長草,手上添亂,不如隨他的意罷了。」大象對這個相處千年的師弟,說話倒是隨意。
「太乙天門並不好惹,你擔心他的回程,就不擔心他對付不了那些放雷的麼?」那道神識詢問。
「師弟你沉於潛修,對雷霆殿的掌控還是太過大意,二十年前此子在樊樓取得雷火鍛金身之術,今日又放言能對付太乙天門之人,其中緣故,還需細講麼?」
「原來如此,那這樣看來,難就難在如何離開東海……難,難,難。」
大象卻沒有他這麼擔心,「我輩劍修,知難而上,這是基本的素質;也只有這樣的磨礪,才有前途可言,否則如那些碌碌惜身者,便是有再多,真正危難來臨,又有何用處?
便如你大希,當初憑一口銳氣獨往川上高原殺人,五十年不得歸,我也沒見師傅阻攔於你。」
「嘿,當時年輕,不知深淺……咦,師兄你現在和我說這些,難不成以為我修行不得進,是因為失了銳氣,殺的人少了麼?
師兄,反正我近來也感覺進展甚慢,不如就讓我走一趟東海,把那小子帶回來?」
「不必,就算去,你也需過個幾年再去,現在不是時機。」大象斷然拒絕。
「就怕那小子撐不過幾年呢?」
大象很堅持,「如果去的是武西行,我會在藥祭結束後親自接他回來,但如果是這個李績,沒必要,你要知道,山林間的野草總是要格外堅韌些,他比西行能忍,懂得生存之道,更沒有所謂大家族的驕傲,所以,磨礪幾年,未必是壞事。」
……
軒轅劍派將派人幫助崇黃百年藥祭一事是瞞不住人的,內劍修們都躍躍欲試,恨不能自己能被選中,不過大部分還有自知之明,知道這個人選大概跑不出七英之手,和太乙天門過手,這種機會一般哪裡去尋?
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人選早已確定,這些表面文章不過是惑人耳目而已,否則早早暴露,真被人探聽了去,直接在東海跨域傳送陣候著,那才真正是個笑話呢。
步蓮道人就屬於這極少數人之一,作為聞廣峰資歷最深的金丹,不,她現在已經是靈寂期了,她還是有自己的途徑的,況且,安然還是她的徒弟。
所以,在聞廣峰被步蓮攔下,也就是件極正常的事。
「你能為你渡海師叔犯險,這很好,他沒白疼你。」步蓮還是一貫的挫於言辭。
「我沒什麼東西好給你的,咱們純劍一脈,也不需要那些;這隻玉簡,上面寫有幾個我在東海遊歷時的朋友情況,都是過命的交情,實在無路了,可以去找他們。」
李績也不矯情,接過玉簡,點頭稱謝。
步蓮看著他,「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說出來,你這些師叔都會幫你的。」
李績稍一猶豫,還是提出了一個略顯冒昧的要求,「師叔,我知您在空躍殺劍一術上造詣極深,不知弟子能否有機會討教一,二?對此術,弟子還不是很熟練,總有滯澀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