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地上的短劍,那劍青寒中帶著殺氣,二皮打心眼裡喜歡的緊,一邊心中尋思著辦完事後怎麼向先生討要過來,一邊走向最近的胡老二,他心思簡單,也不考慮胡老二為什麼不逃?為什麼不喊?為什麼不求饒?
走到近前,二皮咧嘴一笑,臉上還未擦淨的血,配以一口白牙,還透著稚嫩的笑,這一切讓對面的胡老二嚇的是魂飛魄散,十來歲的年紀,是下手最不知輕重的年紀,部落裡互相間的誤傷,大部分都由這個年紀的孩子造成,他拼命掙扎,想大喊想求饒,可全身就和中了邪一樣,彷彿身體不再是自己的。
他的恐懼實現了,二皮,是木蘭部落下手最狠,最沒有輕重的熊孩子!
反握劍柄,舉手過頭,毫不猶豫的對著胡老二心臟一紮,雖然力量還有限,但那劍實在是太過銳利,頓時前心進後心出,一劍了帳!
李績就嘆了口氣,他最近來部落的時間不多,即使來,也主要是暗裡觀察木蘭的生活,卻從未把心思放在木蘭的這位二哥上,他沒想到的是,這傢伙完全遺傳了他老子的基因,魯莽,沉默,不顧後果,骨子裡都透著難以壓抑的兇殘,李績所說的一劍,這孩子就根本沒想過是去捅屁股,大腿,胳膊,就象在自家帳篷前殺捕來的小獸一樣,出劍就奔心臟,毫不猶豫!
李績當然有足夠的時間在劍尖刺入胡老二身體前阻止他,可他沒動,為什麼要阻止呢?
然後是趙禿子,二十多歲的他身體強壯,但仍然如泥塑一般不能動彈,他大張著嘴,透過口型李績甚至能辨出二長老三字,可沒人救得了他,二皮抬手劍落,又一條性命了結。
最後是大長老,一切故事的始作俑者,沒有他在背後的暗地蠱惑,原本一切都不會發生,李績很清楚這一點,他沒點出來,就是想讓孩子們看清楚這世界的險惡……
對李績來說,事情發展的很順利,順利的超出了他的想像,他原本以為不會看到流血事件,但現實的殘酷還在他的想像之上……他知道,如果一定要找元兇,那就只有是他——李績!
沒有他的到來,沒有他看似慷慨幫助,實際卻暗埋機鋒的挑唆,木蘭一家會和荒原絕大部分家庭一樣,平靜普通的走完這一生。
而現在,他卻象在擺弄棋子一樣的擺弄他們!
修士真的能拿凡人平等對待麼?哪怕是他李績,哪怕他有前世數十年最深切的平等思想,當一個人的實力凌架於眾生之上時,也不能保證平等吧?
李績有些自責,但他也知道,自己的這種反省最終也不過是流於表面的自欺欺人罷了,反省完,該如何做還得如何做!
「收拾東西,隨身用品,大件不要拿,我們離開這裡!」
李績對這家人吩咐道,隨手一巴掌拍在二皮的後腦上,把這個暫時陷入狂戰士狀態的小傢伙拍醒,看來,以後教二皮的武功,要著重心性方面的素養,否則總有一天,這傢伙還不知道會闖出什麼大禍呢。
……
紅水城是禁止部落荒民入內的,更別提落籍,當然,如果有紅水城本地人擔保的話,再使上一些財物,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修士是例外,修士帶凡人入境一般沒人會來置疑,畢竟,就算是在紅水城中,修士所佔比例也不超過千一,他們的地位是無與倫比的,也不能拿凡世間的律法來約束,問題是,紅水城附近近千大大小小修士,誰又會吃飽了閒的往城裡帶荒民呢?
李績是個有規劃的人,對這一家子他早有預案,先在紅水城中安置下來,然後開始突擊提高,讀書識字,禮儀待客,人情交際,各方各面,爭取有個嶄新的變化,這麼多的內容,他一人當然忙不過來,事實上,他也不想再做老師,城中讀過書有些墨水的多的是,憑他的財力,找幾個老成的不要太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