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就讓他死在外面得了,虧得我拿他當親兒疼,竟是個白眼狼,是我害了你啊我的夫,當初你不肯要的,是我求你看在一條命的份上,給死去的兒積陰德,是我害了你啊……”
說到底,她不過一個平凡的婦人,一向以夫為天,雖然疼愛他,但說到底不是親生子,若是拿他與自己的丈夫比起來,自然是心裡向著丈夫。
因此縱然平日對他極好,可此面對丈夫的慘死,往日情分半點也不剩,只拿他當仇人一般。
所謂真的假不得,假的真不得,親疏內外,自見分曉。
他看著哭罵不休的娘,第一次覺得娘是這樣的陌生,漸漸也止了淚,呆滯的望著她。
婦人哭著了半晌,心裡漸漸活動了,丈夫慘死奇異,分明是這娃子弄死的,卻也讓人想不明白,到底是失了妖法還是咋地,讓丈夫死得這樣可怖,但不論怎麼說,自己不能一直留在這裡,一來怕這妖娃接下來害自己,二來好叫人來拿住他,要麼送去官府,要麼交給道長做法,也好替丈夫報仇。
婦人想著,抹了把淚,悲痛的放下丈夫站起來,瞥了一眼尚在呆滯的他,又望著一眼敞開的大門,準備奪路而逃。
“娘,你想做什麼?”
婦人一驚,回過頭去,見他正望著自己。
原來他已經回神,見婦人張望的樣子,突然想起,殺人是要償命的,心中恐懼了起來,他害怕她要去報官。
婦人見他望著自己,他雖然只是個小孩子,此刻卻是滿臉鮮血,詭異可怕,不由向後一步一步的退,退了兩步,轉身拔腿就跑。
“娘,不要——”他想要阻止婦人出去,便撲了過去拉住她,結果兩人滾倒在地。
婦人心中莫名的越來越恐懼,倒沒了之前那股怒罵的氣勢,唯恐這妖娃要害了自己性命,殺人滅口,摔倒在地上還不住用手推他,用腳踢他。
當她目光一晃,突然看到地上有一物。
卻是之前放在籃子裡針線活計用的剪刀,隨著剛剛掉在地上的籃子,一起掉在了地上,正正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於是她連忙拿起剪刀,雙手握住對著他,道:
“你走開,你走開——”
“娘,不要,你相信我——”
婦人見他還不退去,心念一橫,使勁兒向他戳了去。
這一段記憶,連他自己也都記得不甚清楚,恍恍惚惚,只記得自己抓住孃的手,他不想傷害她,只想讓她冷靜下來,好好聽他說,可是兩廂拉扯間,不知的怎麼的,剪刀最後竟刺進了孃的胸口……
“娘——娘啊——”
婦人難以置信的看著插在胸口的剪刀,此時她還沒氣絕,艱難的翻過身去,往外爬了幾步,還沒到門檻,就再也爬不動了,倒在地上,氣絕而亡。
他呆愣的看著這一切,直到婦人死去,才爬到她身邊,用沾染了鮮血的手,抱著她的屍首,嚎嚎大哭了起來。
“娘……娘……”
為什麼會這樣?
就算,就算他們不是生他的人,可是在他心裡,他們就是他的爹孃,自小養育他長大的爹孃啊,為什麼會這樣?
一夜之間,他不僅失去了最親的人,而且親手殺死了他們……
也不知道他伏在屍體上哭了多久,從嚎嚎大哭到無聲流淚,再到目光呆滯……最終,他聞到空氣裡傳來草木清香的味道。
這個味道,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
寇草蘭香,是她?
他抬頭看去,而她如初次相見那般,帶著面紗立在他跟前。
數月前在後山,她伴著這股奇香出現,他以為她會收他為徒,教他武功,誰知她不肯收他做徒弟,只教他一些基本行氣運氣的法門,然後要他背下一本秘籍,完了之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