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驚懼的是我的冷漠無情,不動絲毫情緒的平靜,那比裝腔作勢更使人害怕。
我不斷地向他施壓,同時亦施予希望。
我道:“誰將嗎啡注進她體內?”
尊尼約曼深吸了一口氣道:“是黑手黨!橫渡連耶的家族。”
他也是老江湖,抬黑手黨的招牌來嚇我,同時試探我是否慣在外面行走的人。
我淡淡道:“是夏羅還是沙根?”這兩人都是納帝的得力助手,我在些故意漏出一點,使他知道我並非毫不知情,也使他不敢冒險騙我,何況他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尊尼約曼全身猛震,道:“你怎會知道?”
我冷然道:“夏羅還是沙根?”
尊尼約曼頹然道:“是沙根。”
我沉聲道:“是不是納帝推她下去?”
尊尼約曼怒道:“她的而且確是自己跳下去,我安排了好陪納帝一晚,豈知她忽地毫不知相,嚷著要走,於是納帝在大怒下命人給她注射嗎啡,準備強來。誰想得到她神智迷糊下仍會躍出露臺,整件事便是這樣,不關我的事,朋友!可以放我了吧?”
我記起了青思的說話:“我不會再讓任何男人沾我一根手指。”
她以死亡完成了這承諾。
我解開了尊尼約曼的皮手扣,喝道:“走吧!你的車在那邊,小心不要跌倒。”
雨止雲開,四周可隱約見物。尊尼約曼搓著手,緩緩背轉身,往房車的方向走去,才去數步,停了下來,轉身同時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更重要的訊息。”
同一時間我手中多了另一把手槍。
“篤!”裝了滅音器的槍嘴輕響。
尊尼約曼整個人向後拋去,“砰”一聲重重摔在溼滑的草地上,這一世他休想再用自己的力量爬起來。
我走了過去。
尊尼約曼一臉血汙,兩眼瞪大,露出不能置信的眼色。手上還緊握著那未有機會發射的袖珍手槍。
我將一粒微型的追蹤竊聽器,小心翼翼地裝在他濃密的頭髮裡,才施施然乘電單車離開。
尊尼約曼的屍體將是我鉤大魚的魚餌。
大魚就是納帝。
當尊尼約曼的手下回醒時,他們第一個要通知的當然不是警察,而是納帝。
那將是戰爭開始的時刻。
我已準備好一切。
靈琴,我又殺人了。
你會怎麼想?
這世上除了愛外,還有恨。
除了生命外,還有死亡。
凌晨四時二十分。
我的電單車換了我一直泊在古老大屋后街的車子。這旅行車表面看來殘舊破損,但卻只是個騙人的偽裝,它不但效能超卓,還有精密的電子偵察系統,可在三十里的範圍內收聽到我裝在尊尼約曼頭髮內的超微型電子儀器發出的訊息和聲音。
這旅行車早給我泊在附近的密林裡,使我輕而易舉地遠遠跟蹤著運載尊尼約曼屍體的房車,直達這碼頭旁的貨倉。
那曾將我囚禁的貨倉。
這必是橫渡連耶家族一個重要的巢穴,亦可能是個毒品的轉運站。
我的車這時停在岸旁。一連是滿布大小船隻的海港,另一邊便是通往貨倉的道路。
路的兩旁泊滿車輛,而我只是毫不起眼的其中一輛。
座位下有巧妙的暗格,藏有各式各樣的裝備,除了避彈衣、效能優良的工具和武器外,還有一套潛水的裝置、小型可供短暫飛行的火箭推動器、防毒面罩,甚至有一個降落傘。
洛馬叔叔常訓誨道:“一些看來完全派不上用場的東西,可以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時刻,救你一命。”
海水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