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翠在將軍府時沒跟著去水榭,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夫人好像和郎君吵架了,郎君很生氣。
其實近來夫人臉上的笑多了, 也常常主動出門去,郎君回後院的次數也頻繁起來,她以為一切都慢慢變好了, 怎麼現在看著還愈加嚴重了?
挽翠實在不解,卻也不敢多問,走到跟前,「夫人,我伺候您更衣吧。」
「不急。」宋奾站起身,「先去給我拿一套筆墨紙硯來,再去熱一熱水。」
夫人堅持要沐浴她能理解,可這夜半三更的要筆墨紙硯做什麼?
挽翠在隔壁耳房找了紙筆過來,宋奾已坐在桌前,「好了,去熱水吧。」
「是。」
挽翠放心不下,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她已往硯臺倒了水,拿起墨細細磨著,動作輕柔。
要寫什麼非得這時候寫?
松煙墨在硯臺裡洇出一圈圈墨紋,沒一會墨與水相融,分不清彼此。
宋奾將宣紙鋪平整,拿過筆,蘸了墨水。
提起筆卻不知該如何落筆,墨水沿著毛筆滴落,在宣紙上留下一個個印記。
不知過了多久,宋奾換了紙,終於起墨。
「郎君域川:得因三世結緣,相伴一程,叩謝上蒼」
「嘆惋思念不一,今日一別,各歸其所,皆無所怨」
「願郎君得遇良人,鸞鳳和鳴,從此歲歲年年。」
「宋奾謹立。」
筆墨盡幹,宋奾看了幾眼,收起放在鏡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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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琉瓔軒前院,白澤匆匆走入,問白亦:「郎君呢?」
白亦剛醒,揉了揉雙眼,「房裡吧。」
白澤大步往裡走去,白亦跟在身後問:「不是昨日下午就到芩城了,怎的現在才回來?」
白澤沒理會,進了書房,待找過一圈,沒發現人,「你不是說在房裡?」
「啊?」白亦這會兒也傻了,「不對啊,昨夜從夫人那裡回來郎君就進屋了的,還不讓我進門伺候,去哪了」
「都怪你,睡那麼死,主子出門了都不知道。」白澤罵了一句,又急急出門。
白亦撓著頭出去,餘光瞥見廂房的鎖不見了,立馬叫住走到院門的白澤。
廂房門口,倆人走近卻又不敢再進一步,白亦推了推白澤,「你來。」
笑話,郎君從來不讓他們進廂房,他的怒氣他可承受不起。
「慫貨。」白澤覷他一眼。
他還有要事要匯報,此刻哪還顧得上那麼多,直接推開了房門,喊道:「郎君?」
「郎君?」
無人應答。
倆人自是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這會兒也不驚奇,白澤走進去,四處都找遍才在角落裡找到人。
衛凌身上還是昨夜的衣服,此刻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模樣甚是可憐。
白亦與白澤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看到了震驚。
白亦上前去拍了拍他,「郎君?」
衛凌這才悠悠轉醒,待看清眼前事物時又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已是他們熟知的那人。
「何事?」衛凌站起來,往外走,聲音沙啞。
白澤立即從懷裡掏出個帕子,帕子角落上赫然繡著慧華兩字。
慧華是長公主名號,天下除了長公主,無人會再用。
白澤道:「郎君,荷娘病重,怕是熬不過今夜。我連夜請了大夫,又託人照看著,因而這才回盛京。」
衛凌接帕子的手一頓,那帕子險些掉在地上。
「病重?」
「是,聽街坊們說荷娘能熬到現在已是十分不易,她自己也早已給了銀子隔壁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