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嬸嘀咕不停:「真是奇了怪了,雨都還在下,水退了?」
屋內李家人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宋奾想了一會便能明白,這裡面多少離不開衛凌的功勞,他說要去治水,這水真治成了。
無論如何,他做的這事對兩岸百姓而言百利無一害。
宋奾不再懷疑,讓挽翠去收拾東西,「龍泰,你讓大家準備準備,我們即刻出發。」
「哎好嘞。」
「李大嬸,叨擾你們了。」宋奾遞給她個小荷包,「這是一點心意。」
李大嬸半推半就收下,眼角有些紅,「能碰著夫人也是我們的福分,望夫人一切順利才好。」
誰說不是福分呢,這個雨季不只他們一家受了災,方圓百里靠天吃飯的農戶今年應都不好過,可他們偏偏碰上了好心人。
李大嬸拿著手裡沉甸甸的銀袋子,心想省著點用,熬過冬天不成問題了。
「夫人心善,往後一定順順利利的。」李大嬸誠懇道。
「謝大嬸吉言,你們也是。」
幾人走的時候雨將將停了,天雖還陰沉著,可已見太陽初露苗頭。
--
源河上游一處城鎮官驛裡,白亦白澤倆人黑著臉不說話,等大夫走出來,白亦瞪一眼白澤後迎過去,關切問:「大夫怎麼樣,我家郎君如何了?」
「無大礙,就是受涼了有點低熱,再加上勞累過度,一倒下就起不來。」大夫一邊寫著藥方,「好好睡一覺,燒退了就好了。」
等大夫寫好了藥方,遞給白亦,「一日三服,小心照看著。」
白亦送大夫出門,順勢到最近的藥鋪抓藥,抓完藥回來又馬不停蹄到官驛廚房熬藥。
白澤跟過來,白亦見了他仍舊沒有好臉色,數落他:「還不如讓我跟著郎君出去呢,你居然還讓郎君親自救你!」
這一次修堤擴堤時間緊急,衛凌幾乎三天未睡,昨日下午又出門到堤口去檢視堤壩修建情況。
有一處堤壩正收尾,工人們一個一個綁在河中,合力將一段大木頭嵌塞進壩中以固定,看著有些艱難,倆人便下河幫忙。
白亦本來穩穩噹噹的,不料繩子突然鬆了,河水打著旋就把人捲走。
工人們一下怔在原地,唯有衛凌及時跳入水中救人。
那會兒水還很深,又急,兩個人一下沒了影。
工人們連忙回城裡找人幫忙,剩下幾人沿著下遊走,走了好一段才在河邊看見暈過去的倆人。
白亦很快清醒,衛凌卻失去了意識。
昨夜大夫已來將他身上被枝條劃的傷都處理過,說是等第二天醒了就沒事,沒想到第二天人不僅沒醒,還發起了低燒。
白亦氣得不行,「真不知是你護著郎君還是郎君護你。」
白澤什麼都說不出來,當時情況危急,若不是郎君下水救他他真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站在這裡。
等藥熬好,白澤不由分接過託盤,親自將藥端到房間。
倆人還沒進門就聽見幾聲咳嗽,白亦急急越過白澤,「郎君你醒了!」
衛凌正靠在床上,手捂著嘴低咳,臉頰微紅。
白亦想伸手去探他額頭,被他攔下,聲音有些嘶啞:「我無事。」
「郎君,藥熬好了。」白澤已走近,將藥碗放在床榻邊的小几上,讓它放涼。
「我要被嚇死了都,昨夜他們回來找人的時候我心臟都漏跳了!還好沒出事。」白亦心有慼慼。
「郎君」白澤站在床邊,生平第 一回像個啞巴不知該怎麼說話。
衛凌看他一眼,「我沒事,你不用自責。」
「嗯。」白澤聲音低沉地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