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容郡主握著他的手,眼裡都是祈盼,「我們能熬過去的,等你醒來,娘親再也不逼你去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了,你醒來看看娘親好不好?」
衛鈺君和陳箬站在她身後,倆人悄悄抬手抹了眼角的淚。
「域川,娘親不管什麼丫鬟皇上,也不管什麼流言蜚語,你永遠都是娘親的好兒子,你醒過來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成不成?」端容郡主小聲壓著自己的聲音,就像是不想讓那昏睡的人聽出她的難過。
「域川,域川,我的域川。」
衛鈺君不忍,上前去扶了端容郡主,「母親,您別傷了自己身子。」
端容郡主回過頭,臉上滿是淚痕,「鈺君,沒了域川我可怎麼活啊。」
忽然間,床上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端容郡主握著的手隨之輕輕顫了顫,「阿奾」
三人都沒聽清他說的什麼,端容郡主一下由悲轉喜,「域川,你說什麼?」
「阿奾阿奾」
端容郡主愣了半瞬,立即應:「好好,娘這就把人給你找來。」
說完即刻朝陳箬吩咐,「阿箬,快,去把宋奾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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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宋奾已經躺下,萬籟俱寂中突的響起一陣急促拍門聲,宋奾當即起身。
片刻後,龍邦來到門前,敲了敲她的房門,「二孃,出事了,衛小郎君要沒了。」
宋奾心頓時停了片刻,披了外衣去開門。
龍邦身後是白澤,宋奾一凜,「怎麼回事,什麼叫沒了?」
這麼一會裡,宋奾想起上回在作坊中見到他時他莫名奇妙說的那些交代後事一樣的話,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果然,白澤說:「郎君中了毒,大夫說熬不過兩日。」
幾人到將軍府時衛凌仍舊沒有醒過來,端容郡主神色複雜看她一眼,最終還是把屋子留給了倆人。
宋奾到現在還是不敢置信,怎麼會這樣
來時白澤已將情況簡單告訴她,他說他中了毒,那毒無藥可救,起先毒性幾日發作一次,後來兩日一次,再後來是每日,上一回是傳言傳得最兇的時候,他昏了三日,後來挺過來,又挺了這麼久,挺到所有事都安排好。
身後的門徐徐關上,她卻挪不動腳步。
床上躺著的人悄無聲息,甚至看不清是死是活。
宋奾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走到床邊,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他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蒼白,像很多年前宋璇離開她時的模樣。
宋奾紅了眼眶,伸手捂住嘴巴。
她仍是不能相信,那天還笑著同她告別的人為何突然成了這副模樣。
「衛凌」
沒有回應,只有外面低低的哭泣聲在提醒她,眼前這個人活不了多久了。
「衛凌」她又喊了聲,聲音帶著輕微哽咽。
依舊沒有回應,宋奾低了頭,不敢再看,心裡無法接受。
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歇一歇嗎?
有這樣歇的嗎?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放在床邊的手被另一隻冰涼的手碰了碰,宋奾霎時抬頭,待對上他視線,一雙含了水霧的眼睛瞬間露出欣喜,「你醒了?」
衛凌很難受,五臟六腑疼得不行,可是快要睡過去時卻聽見了她的聲音,他逼著自己醒過來。
是宋奾,真好啊,走之前還能再見她一面。
他用盡全身力氣扯出個笑容,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慘,「阿奾,你來了。」
極致的喜悅背後等著的是莫大的悲。
明明他做了決定要護她一輩子,明明她終於願意回頭看他,明明她肯對著自己笑,可惜他再沒有守護她的機會。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