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娘子……還是二嫂叫得習慣些,你要不介意,我還能這樣叫嗎?」衛鈺君沒等她應,「二嫂,你可知當年我為何會針對你?」
她自問自答,「你太好了,處處比我好,我羨慕又妒忌。重要的是,二哥平時在家裡誰都不親,卻唯獨對著你的時候有兩分好顏色,我就想,我是他親妹妹啊,這樣不公平,我不服氣,因而才有那麼多事。」
「我後來多多少少看清了二哥對你的心意,他心裡一直有你的,只是二哥那人,從小被父親打壓,母親又是個強勢的,平常也沒什麼朋友,許多事情他都只願意藏在心裡。」
衛鈺君頓了頓,看著對面的人,終於說道:「你們會走到今天,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是我讓二嫂你對將軍府失望了。還有那避子湯……當年二哥為了護著你,問過大夫有什麼讓女子不能受孕的方法,我聽見了,我……當時鬼迷心竅,買通大夫讓他騙了二哥,二哥一直以為避子湯對女子無害。」
衛鈺君說著說著捂了臉,這件事她一直藏在心底,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她太害怕了。
特別是自衛凌關了她一個月禁閉後,她越發明白宋奾在二哥心中的地位,這事如果讓他知道,她會沒命的。
「二嫂,全是我的錯,你不知道,當我偷偷去問給你看病的周大夫,知曉你身子無恙時我心裡有多高興,比我生了女兒還高興,可我終究是鑄成了大錯。」衛鈺君落下淚來,肩膀瑟瑟發抖。
成婚後她才明白一個孩子對於婦人來說有多重要,她為了一己私利不僅傷了她的身體,還害得他們夫妻離心,害得二哥現在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她是罪人。
宋奾臉上平靜,實則心底已經泛起波浪。
避子湯,是啊,衛凌那人整日早出晚歸的忙個不停,哪會知曉那麼多,他自己後來怕是都忘了這回事。
她有過介懷,不過更加介懷的是他的不在乎。
今日以來,她知曉了太多,端容郡主說他曾經跟她說過孩子的事,而齊大夫更是讓她確認了衛凌所做之事,還有周大夫每月一次的看診與莫名昂貴的藥材,都是他的手筆。
宋奾腦子濛濛的,她轉頭看一眼無聲躺在床上的人,說不出話。
「二嫂,我不求你原諒,只求若二哥能醒過來,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宋奾垂了眸,壓著聲音,「我知道了。」
衛鈺君離開,宋奾一個人在床邊坐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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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千玄與齊大夫開始實行他們想的法子,說出來時嚇了眾人一跳,端容郡主連聲說不可。
「換血」兩字神乎其神,一個的血若是換了還怎麼活。
千玄知曉這事確實玄乎,耐著心給他們解釋,「換血一術並非沒有,而它正是出自惠妃母族——西南羌族,與域川身上的毒同源,現如今只有換血才能徹底清除他身上的毒素。」
「不過,現有記載大多用在嬰孩身上,我們尚不能確認對域川是否有用。」
端容郡主大慌,「這哪行啊,連你都說沒人用過,要是域川因此」
與端容郡主相比,衛海奉冷靜許多,「千玄師父,你們可有把握?」
「我這幾日與千玄翻閱了所有能翻閱的古籍醫書,約有五成把握。」齊大夫道,「郡主、將軍,現在不是我們有沒有把握的問題,是域川撐不了多久了。」
屋子裡靜下來,宋奾站在人群後,想著:五成,他有五成機會會活過來,夠了。
夫婦倆最終不再說什麼,衛凌一日比一日憔悴,再這樣下去只會等來壞訊息,現在能有辦法,怎麼的也要試一試。
千玄與齊大夫備齊所有用具,當天午後進了屋子。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