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嘆了口氣,放開了她的肩膀,輕輕地拍了下她的頭,“你呀,真是個傻丫頭。要不要進我的小木屋裡坐坐?”
“嗯!”張四娘定了定神,跟著他進了木屋,用手摸了一遍屋子——一鋪土炕,一張桌,一把椅,牆上掛著弓、箭、弩、叉等打獵用的器具。整不整潔她不知道,但這屋子確實簡陋的很。看來這石頭的日子過得也不怎麼樣。
“你是打算在這裡坐坐還是到外面等我燒這隻山雞給你吃?”石頭將張四娘面上的每個表情都看在眼裡,豈能不知她所想,他不想讓她為他擔心,試圖打消她的憂慮。
而張四娘想的卻是不讓石頭感到尷尬,便無謂的笑道,“那我還是到外等著吃好了。看看我石頭哥的手藝怎麼樣!”
石頭眉頭舒展,眼底的笑意更濃,“那好。我快點做,吃好了就送你回家。免得讓義母擔心。”
張四娘點頭,石頭牽著她的手出去。
來到屋外,正看到周老四與陸三遠遠往這木屋來。他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扶四娘坐在一個小木凳上,“妹妹,你坐這兒歇會兒。我去附近撿點乾柴,一會兒就回。”
四娘點頭,說不能白吃他的東西,要幫著他摘洗野山菇。石頭安置好,便往兩人停腳的地方走去。
“私自下山,別以為我不知道?!”石頭的壓低聲線很是嚴厲。
兩個漢子不約而同地瑟縮了下,末了還是陸三道:“主子,我們這不是不放心您嘛。”
石頭沉下臉,“你們將我的話都當作耳旁風了,嗯?”
兩人齊齊跪下,“屬下不敢!”
石頭負手而立,清俊的面容滿是凝肅,“你們走吧。就當沒有我這個主子,經過這麼多年,大業無望。你們跟著我,也是年華虛度。還是不要耽擱你們了……”
“主子,主子,我們再也不敢了!”兩人攸地抬起來頭,滿目傷痛,“家仇不報,我等豈能苟且偷生!主子,請再允我等一次機會。”
家仇、國恨、多年前的那場血戰,仍歷歷在目,刺目的鮮血染紅戰袍,嘶吼,吶喊,悲愴著萬里山河、壯士悲歌,故人長絕……
石頭的手握緊,良久,緩緩鬆開,狹長雙眸垂下,遮住眸色幽深。他背轉過身,再開口時語調平穩無波,“記住你們今天所說的話。再有下次……”
“絕沒有下次!”
“好,你們起來吧。跟了我一早,木屋前的那個女娃兒想必你們已經看清楚了。好好認仔細,若我不在時,你們務必要護她周全。”石頭淡淡吩咐道,看向木屋的方向,眼中的冰霜褪盡,滿是溫情,“以死相護!”
陸三與周老四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主子的不容置疑,“屬下遵命!”
張四娘摘好了野山菇,就著一盆清水洗乾淨,等了一會兒,仍不見石頭回來,正想著喊他,石頭抱著一堆幹樹枝回來了。
四娘樂得眉開眼笑,方才她想起電視劇裡、小說裡常描述的橋段,有心在他面前賣弄一番,“石頭哥,我教你做叫花雞呀?”
石頭挑眉,不明白她為何笑得這般開心,“你知道怎麼做叫花雞?”
四娘點頭,將她從前學來的那套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咋樣?聽了之後是不是要流口水了?”
石頭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你這法子已經是早年的老黃曆了,現在的做法,還要往雞肚子里加一點青梅酒。”
四娘聞言,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掉了,喃喃道:“原來你也會做啊……”
如此看來,這叫花雞已經不再是穿越者的特權了。
山菇湯,加了梅酒的叫花雞,又讓四娘胃口大開,十指大動,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反正她也看不到別人的表情,自然不用為此而煩惱